第二十一章★


  「……我回來了。」
  「打擾啦!」

  相良壬希無力的斜了身旁的少年一眼。
  總之最後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藤原柳還是進了相良家的大門,一踏進屋子內便驚呼連連。
  「Wow……相良你們家好棒哦!真像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建築物。」
  驚奇地看著木製的地板和窗櫺,和風的寢室及裝潢,四處彷彿充滿古典而寧靜的氣息,若能加上一些花花草草看起來就真的很像古蹟了。
  「而且整理得超乾淨、整齊的,是你們家佣人整理的嗎?」低下頭才發現腳下走的地板也乾淨得閃閃發光,很明顯是每天都有在保養的木地板,年代雖然感覺起來頗久遠的,但實際上看卻很新。
  「我們家沒有請佣人。」相良冷冷地回答,領著藤原柳走到屋子深處,「因為太突然了,所以我也沒辦法整理住的房間,你就勉強一點睡地板吧。」
  打開自己的房門,相良總覺得有些彆扭,遲疑了下才走進房裡,並示意藤原柳將書包放在櫃子上。
  藤原柳感到不可思議的開口,「相良你房間好空……好奇怪哦。」
  「有什麼好奇怪的?」相良壬希蹙起眉,由於自己平時都在客廳讀書,所以房間裡自然而然不放書桌;睡覺的時候也都是打地鋪,住在這樣的屋子裡還睡床鋪才顯得怪異吧。
  「我以為正常的日本男高中生房裡應該會放一堆AV、ACG的海報或周邊……」
  「那才不正常好嗎。」一口回絕藤原柳不曉得去哪吸收來的錯誤資訊。
  「可是這樣的房間也未免太空蕩蕩了吧,不會寂寞嗎?」藤原柳稍微繞了房間一圈,其實不算小,大概有七坪這麼大,和一般的公寓相比算是大上許多。
  約七坪的大的房間,竟然除了衣櫃以外的傢具都沒有。
  聽見藤原柳不明不白的問句,相良壬希抿唇,決定迴避這個話題:「對了,今晚父親晚點才會到家,我們家後院有小型的籃球場,你先去那邊吧。」
  「咦?那你呢?」
  「……我要去做晚餐。」
  原以為藤原柳會回答自己「什麼?你會做飯?」這種驚愕得叫人討厭的句子,想不到對方卻露出一臉我明白了的表情,走出房之餘還不忘說了一句。

  「我想要吃烤秋刀魚,Thanks!」

  藤原柳才剛來到這裡不到十分鐘,相良壬希就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讓對方進屋。

●●●

  廚房裡傳出陣陣食物的香氣。
  相良壬希原本還躊躇著今晚到底該吃什麼好,畢竟藤原柳再怎麼樣也是客人,總不能煮太寒酸的東西請人家吃,打算煮壽喜鍋時卻發現豬肉片已經沒有了,於是他只好念頭一轉,改做簡單的蔬菜咖哩。
  將放學時順道去買的番茄及茄子切成片,而後在砧板上對著洋蔥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最後才捏著鼻子勉為其難的切碎它。
  將咖哩粉從櫥櫃中拿出來,相良壬希抽著鼻子,一臉哀怨地將切好的食材放進鍋內;接著轉過身去準備藤原柳方才說想吃的料理,烤秋刀魚。
  雖然咖哩飯配秋刀魚怪怪的,但是也沒辦法了。

  「……什麼啊,不喜歡就不要做沒關係,幹嘛哭?」
  冷不防地,從門口傳來聲響,相良壬希被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才發現是人現在應該要在後院的藤原柳。
  「誰哭了?這是洋蔥害的。」擦拭因為洋蔥而被薰上淚水,相良感到不太自在的回答。
  「洋蔥?……這跟洋蔥有什麼關連嗎?」藤原柳因不解的皺起眉頭。
  相良壬希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身為大企業繼承人的藤原柳肯定連菜刀都不曾拿過吧?否則這種簡單的問題怎麼可能不瞭解,他聳聳肩,沒打算回答對方,不然自己都感覺被莫名地矮了一層階級。

  「你剛剛人不在後院?」
  「嗯,我到附近的便利商店去了一趟。」藤原柳舉高手,相良壬希這才發現對方手裡有一包不曉得裝著什麼的大袋子。
  「去買必需品嗎?你可以先和我問一聲的,這樣就不必多跑一趟了……」
  「不是啦,我是買這個。」
  他連忙從袋子裡抽出一罐不算陌生的飲品,相良起先愣愣地看著藤原柳手中的罐子,發現對方手裡拿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時才詫異的出聲。
  「……酒?你買酒幹什麼?不對,重點是你可以買酒嗎?」感到有些混亂的相良忍不住開口,先不說藤原柳會不會喝酒,難道去超商買酒不會檢視對方是不是未成年嗎?
  「有什麼不可以嗎?」盯著有點大驚小怪的相良,藤原柳回以他一臉訥悶。
  「我不清楚美國那邊是怎麼樣,但是未成年者在日本是不能自己去買酒的。」
  「這樣哦?因為每次碰到的櫃台小姐都只會一直看著我傻笑,所以這種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既然他們都給我買了應該也不會怎麼樣吧?」伸手抓了抓臉,感到沒什麼大不了的藤原柳並不是很在意。
  相良無奈的瞥了他一眼,這嚴重的話可是要罰錢的,不過他可以想像得到當藤原柳走進超商那一刻,櫃台的服務員注意力大概是不可能放到商品上了。
  他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備感惋惜的開口:「我真是搞不懂你。」
  「嗯?有什麼搞不懂的?」將一整袋的水果調酒放在桌面上,藤原柳跟著坐上餐桌。
  「你有優渥的家室背景,想去東京有名氣的高中就讀絕對不是問題,我不能理解你為什麼選擇來到九州這地方,雖說向源鎮算不上鄉下但也沒都市那麼發達……難不成,你有什麼非得選擇這裡的理由嗎?」邊說邊將處理好的秋刀魚放進烤箱,相良壬希總算能稍微停下手邊的工作。
  「An……這很重要嗎?」聽見相良的問話,藤原柳依然流露出我行我素的態度。
  「對我來說不重要,但對你而言不同吧?好歹你也是奧恩企業的繼承人,相信你所受的教育應該是要將你培訓為一個優良的繼承人──而不是現在這種屌兒啷噹的翹課男。」坐上藤原柳對面的位置,相良壬希難掩嚴厲的開口,抬頭瞪著他。
  他對於老是逃避責任和現實的人,非常、非常厭惡。

  「你有該背負的責任和重擔,但是你卻選擇逃避,這點讓我很不解,看起來你不是這種人。」盯著藤原柳顯得過於沉靜的藍色眼瞳,相良抿起唇。
  「……現在你在這裡大放厥詞,那你呢?相良壬希。」正面迎擊相良的視線,藤原柳笑了起來,用與平時相差極大的口吻說話,「說著什麼責任啊、繼承人這些我聽到都可以倒背的屁話,那你自己又好到哪裡去了?」
  「什麼意思?」相良壬希蹙眉,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什麼意思,嗯……我很餓,可以準備吃飯了嗎?」偏過頭,藤原柳巧妙地逃避了話題,瞇起眼看向一臉嚴肅的相良,他笑得更開。
  相良壬希斜瞪了藤原柳一眼,沒有回話。
  「對了,總一郎先生人呢?」將注意力轉移到空無一人的走廊上,藤原柳提出自己一進到對方家門就有的疑問。
  「……父親今天有應酬,不會回來吃飯。」相良冷冷地答了一句,起身將放進烤箱約五分鐘的秋刀魚翻面,「如果你很餓的話先吃咖哩吧。」
  「OK。」
  語畢,藤原柳將買回來的水果調酒從袋子裡拿出來,放在桌面上,總共八瓶,他將不同口味的調酒對分放在餐桌兩旁。
  感到不解的相良壬希轉過頭看著他,忍不住發問。

  「……這是幹什麼?」
  「酒只有我一個人喝也太無趣了吧?做人要懂得Share這件事是很重要的。」
  「不,這個……我就不用了,謝謝。」相良微微地轉開臉,藤原柳仔細的觀察著對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輕輕地笑出聲。
  「不會喝就說嘛。」
  聽到藤原柳挑釁的話語,不服輸的相良壬希立刻抬起頭。
  「……誰跟你說我不會喝?」
  「哦?這樣啊?不用勉強的相良弟弟……我知道喝酒這件事對你來說太刺激了。」藤原柳刻意用令人極度討厭的口吻說著。

  「哼,待會兒你就不要喝到抱著馬桶吐。」
  「Wow!我好期待啊,相良同學。」
  激將法成功。藤原柳難以遏止的笑出聲。

●●●

  雖然是意料之內的發展,藤原柳還是難以掩飾內心的震驚,睜大眼簾盯著相良壬希。

  「你懂什麼啊……!咳、我有多受傷你真的明白嗎?」
  比起酩酊大醉,那比較偏向發酒瘋似的行徑。
  還是頭一次碰上喝到連理智都沒有的醉漢,藤原柳瞄了一眼相良身旁空了的罐子,才區區兩罐水果調酒(酒精度數5%)竟然就能讓對方失態到這種地步。
  桌面一片狼藉,吃到剩頭的秋刀魚和一大堆細刺,被眼前的醉漢弄翻的咖哩飯攤在餐桌上,藤原柳終於感到有點頭痛了。
  「好好好,我懂真的……相良你真的不去房間休息一下嗎?」
  「我才沒醉!……你不要碰我!」甩開藤原柳湊上來的手,相良壬希的臉龐因酒精的催化而漲紅,談吐中溢滿酒臭味,藤原柳欲哭無淚。
  Shit,我大概會被總一郎先生用籃球打歪鼻樑……,邊將不停掙扎的相良壬希打橫抱起,邊無奈的想著並走向對方的臥房。

  將說著囈語的相良壬希抱到房間,走進房裡才發覺忘了鋪床墊,他連忙把醉得不支倒地的相良先放在角落一隅,笨拙地拉出折得整齊的棉被,拿起較為厚的一層鋪在地上,轉過身來將相良壬希抱到鋪好的床墊上。
  藤原柳嘆了一口氣:不會喝就不要喝嘛,雖然有一半都是自己的錯……,有些心虛的看向爛醉不已的相良壬希,他把薄的棉被覆到對方身上,聊表歉意。
  當他站起身準備要去收拾像被轟炸過的廚房時,腳邊卻有一股阻力拉住自己。

  「……不要走。」
  即使醉得連睜開眼睛都有些困難,相良仍然伸出手拉下離自己最近的人。
  要是平時他絕對不可能這麼做,就算再寂寞也一樣。
  「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緊緊揪著藤原柳的褲管,相良壬希在說話的同時眼中的淚水也跟著潸然落下。
  藤原柳訝異的回過頭,低頭看著狀似在撒嬌的相良壬希,他很快的再次蹲下身,凝視著對方欲言又止的哭泣表情。
  「求求你不要走,一個人睡覺……好寂寞……好可怕。」
  鬆開抓著對方褲管的手,相良轉而握住藤原柳空著的右手,像剛出生的嬰兒找尋藉慰一同。
  「相良,你還好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藤原柳擔憂的皺起眉,他輕輕擦拭著相良臉上的淚水,回握被對方抓緊的手。
  相良壬希睜開那雙在昏暗的房裡顯得迷濛的灰色眼瞳,舉目所見的人只有一個,因酒醉而失去理智的他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藉著被對方握住的重心他將癱軟的身體一個使勁,直直地抱住眼前的藤原柳。
  雖然被相良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著,但藤原柳並沒有大幅度的掙扎或退開,而是選擇緊緊抱住相良壬希。
  「……相良?」
  「以前,我媽媽都是這樣抱著我睡的……」意識隨著酒精的揮發隨之飄遠的相良壬希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現在所說的話語,像講著一個很久、很久之前所發生的故事,帶點緬懷和悲傷的開口:「因為父親長期在美國工作,不願意隨著父親離開日本的母親決定留在這裡……並且生下了我,從我一出生開始,我們就是只為了對方而存在……」
  「嗯。」藤原柳靜靜地聽著,時而簡略的回應相良。
  「我們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做任何事……每天都形影不離,我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的……我以為……」說到這裡,相良壬希的身軀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原本停歇的眼淚如今落得更兇。
  不管自己的肩膀是不是已經被溫熱的淚水沾濕,藤原柳溫柔地拍著相良壬希的背,類如安撫。
  「如果那一天……我有推開母親就好了,如果……如果我有拒絕她就好了、要是那一天我沒有和母親做愛……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字句被嗚咽中斷,相良再也說不下去,他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起來。
  藤原柳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緊相良壬希顫抖的身體,以極輕的力道拍撫著因哭泣而出力的背脊。
  「都是我的錯、……才會發生這種事……你知道嗎?我時常在想,為什麼啊,……到底是為什麼,母親要生下這樣的我來呢……?」

  悖德感加上罪惡感。
  種種複雜的情緒在相良壬希悄悄地加深加劇,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夜扭曲,叫他怎麼忘得了那晚母親狂亂的神情及父親得知真相後的詫異表情。
  那一年他不過是個九歲的懵懂小孩。
  強迫得早熟的他將過錯全推至自己身上,過多的責任感被自己所強加,縱使喘不過氣依舊,因為如果不這麼做他就沒有辦法活下去。
  像是贖罪一般循環著人生。

  「……智障啊。」
  突然,某道聲音低沉卻準確的竄入耳畔。
  「這才不是你的錯。」
  藤原柳拉開兩人原本零距離的抱姿,大概是因為在黑暗裡,相良壬希總覺得那雙藍色的眼瞳很像天空,閃閃發光著的晴天。
  「你什麼錯也沒有,或許這可能是你母親、也有可能是總一郎的錯,但不可能是你的錯,你懂嗎?就算整個世界都有錯,就只有你沒有錯。」
  「不是的、不是這樣……如果我……」
  「你不相信自己嗎?沒關係,那就相信我好了。」
  藤原柳輕輕捧著相良壬希的臉龐,一臉不容置喙的神情與口吻。

  「你可以不相信自己,但是你不准不相信我。」

  既強硬卻溫柔的話語隨著聲波傳入身體的每一條神經。
  相良壬希起先呆愣地望著藤原柳動也不動,而後臉部的表情緩慢的扭曲起來,他無語地、用力地,以出生以來最狼狽卻最輕鬆的姿態,放聲大哭。
  等到明天醒過來之後,肯定會是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吧。相良壬希無預感地想著。

  等到明天,天空就會放晴了,一定……

●●●

  翌日。
  相良壬希因宿醉而頭疼欲裂,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他一點印象也沒有,只記得自己最後在廚房翻倒咖哩飯後,以下記憶一片空白。
  挨著地板起身,他環顧四周,赫然發覺藤原柳並不在房裡。
  「是跑去哪裡了……?」他皺眉,連忙將床鋪收拾整齊,在折棉被的同時他總覺得那裡怪怪的,昨天我是怎麼進到房裡來的?還鋪了床墊?
  走出房裡才發現廚房傳來異樣的臭味,他幾乎是用跑的過去。

  「Yo!相良早安啊!」藤原柳站在瓦斯爐前,鍋子內不曉得是綠色還藍色的液體沸騰著。
  「……你在幹嘛?」
  因劇烈的頭痛相良也無法顧及語氣的好壞,一臉不解又驚愕的盯著鍋內的物體,藤原柳卻一臉笑嘻嘻地攪拌著湯汁。
  「煮飯啊,看不出來嗎?」
  「你……你在煮什麼?」
  「味噌湯。」即答。
  相良壬希驚恐的看向那鍋藍綠色的黏稠液體,到底是加了什麼才會變成這個樣子?能否告訴我啊,藤原柳?
  「感覺好喝到讓你這樣目不轉睛的看嗎?」查覺到相良異常的沉默,藤原柳轉過頭來看著他,「因為沒有紫菜了,所以我就隨便抓幾包醋昆布放進去……嗯,反正都是海帶,應該沒什麼差吧?」
  邊說邊撈起形狀怪異的醋昆布,立即相良壬希的胃不爭氣的翻騰起來。
  「……馬上給我倒掉!」
  「什麼啊?我可是難得下廚耶!你要這樣糟蹋我的心意嗎?」
  「吃了這鬼東西才是糟蹋我的胃!」
  「相良壬希你好狠……虧我昨天還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你,連胸膛都借你了!」
  「什?」
  「不知道昨天是誰抓著我的衣服叫我『不要走』,還抱住我大哭起來哦?」
  「我、我最好是有這麼做!你少造謠了!」但話卻說的連自己都心虛起來。
  相良不停思索著自己昨晚到底都幹了什麼好事:喝了酒之後的醉態恐怕是連自己都想像不了的失控吧?但也不可能抓著藤原柳大哭……嗯?怎麼越說越覺得似乎有這回事……?
  藤原柳沒有回答他,只是賊賊的笑起來,轉身繼續烹飪著眼前這鍋得意作,美國風味的味噌湯。

  「你們一大早的在吵什麼?」

  冷不防地背後傳來相良總一郎的聲音,相良壬希回過頭看見自家父親,連忙行禮。
  「早上好,父親……不好意思吵到您。」
  總一郎垂眼看著對自己鞠躬的壬希,本想說些什麼來回應他,最後語言卻化成了行動,他很輕很輕地拍了拍相良壬希的頭。
  相良壬希因詫異而睜大眼簾,他呆滯地抬起頭來凝視著父親。
  「父親……?」
  「昨晚,那傢伙來房間找我。」總一郎的眼神指向藤原柳,難得地綻開微笑,「他說我對你太兇了。」
  「……這是,什麼意思?」
  「我想我的態度可能讓你誤會了,純子那件事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那是純子的問題,同時也是我的問題。」
  「咦?……為什麼突然講到母親的事?」
  「並不突然,之前我不曉得你是這麼看待那件事……原以為你的疏遠,是因為蹭恨我。」收下笑臉,總一郎正經地說,「沒有陪伴在你們母子身旁是我的錯,因為丈夫長期不在家,才會導致精神脆弱的純子將錯誤的感情轉移到你的身上……其實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才對。」
  「說抱歉?……可是,我從來……就不曾怪罪或蹭恨過您……」還處在錯愕狀態中的相良壬希只能望著總一郎支吾其辭。
  「一直、一直以來……我都希望父親能夠寬恕我,這怎麼會是您的錯呢……?」
  灰色的眼瞳熠熠發光,泫然欲泣的情緒讓相良壬希的表情皺了起來。
  相良總一郎蹙起眉,遲疑了好久、好久,他才將手伸出去,將自家兒子攬進自己懷中,輕柔地摸著相良壬希的頭髮。

  「……壬希,你真的是個好孩子。」
  只是這樣的一句話,就足以讓相良壬希長期以來建立的精神堡壘瞬間瓦解,以無聲的方式他頭一次在自己父親的懷裡肆意哭泣。
  頭一次像個孩子對著自己的爸爸撒嬌。

  藤原柳站在瓦斯爐前窺視兩人正上演著父子情深,他笑得極開。

  早知道就不煮味噌湯了,現在看來,還是來煮個親子丼最適合。

●●●

  這是之後發生的事了。
  在藤原柳、相良壬希、橘陽太三人的加入下,原本毫無起色的崇陽籃球社瞬間因這三人而活躍起來,藤原柳大幅整頓了內部陳腐的訓練方式及設備,至於教練及社長這部份,意外地是相良壬希主動去爭取的職位。
  「誰想讓中二柳老是出盡風頭啊?」相良如此說道,並填下申請表。
  心中事實上卻想著──哪怕只有一點點都好,想還給藤原柳這還不光的人情;哪怕只有一點點,也想更加地靠近藤原柳。
  橘陽太也順理成章的被相良壬希指派成為副社長,不願意擔任任何職位的藤原柳則是隊上的主將;雖然二、三年級與學校有不少反對的聲浪在,但當私立崇陽男子高校的名字被貼在全國大賽的冠軍名銜時,再也沒有人敢說話。

  如今,轉眼三年過去──距離彼此畢業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TBC.....




即使要期末考我還是...!!!!(等著被當吧你)
回憶篇總算結束了,對不起他又臭又長...!!!總之時間軸又回到3年後啦!!!!!!!!
至於相良到底有沒有想起酒醉後發生的事情嘛,之後就知道啦:P

好奇怪XD,之前寫上月的時候就好想寫配角們(ex:相良、上石),可是一打到相良篇又好想趕快寫到古屋上月啊www
22章我也會努力的!!!!希望你們閱讀愉快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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