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
I go to join the shooting stars of the midnight, to plunge into the profound shadow.
我要加入午夜的流星,與他們一同栽進深邃的陰影之中。
Notes:
我可以寫出傻白甜violisko嗎?試試。
全部私設,猶太警官Sonny Brisko與酒吧駐唱歌手Uki Violeta,可以接受OOC的話再讀。
預計兩萬字完結,但我真的不知道會寫多長。
Chapter 1: Fireworks and Cat
你們也見過這個故事:從漆黑的夜晚開始,凌晨兩點,警局的值勤台系統跳出訊息,布魯姆街565號高層公寓的人報案說他們在窗外看見一顆流星降落,從天際垂直落下,帶著白色的星火,他們以為是閃電,卻聽見重物落地的鈍響,懷疑那裡起火了。
他去推旁邊那個嘴裡咬著從Dough買回來的巧克力伯爵茶口味甜甜圈,還在打盹的同事,Sonny盯著他手指上沾滿泛奶味的糖粉,彷彿電視裡耳濡目染警察的形象,要嘛酷得用槍不怕後座力,要嘛就是像坐在辦公椅,將扶手中間的空隙用脂肪與肉塞滿的,經常滿頭大汗的同事一樣,他隨手把值勤台桌子底下的紙巾和車鑰匙扔給他。
「這趟你開車。」Sonny說,指向桌面那盒已拆封的油炸甜甜圈。「還有別邊吃邊睡,會消化不良。」
同事邁著蹣跚腳步,莽撞的模樣和他巡邏時經常見的醉漢沒兩樣。局裡的風氣如此,他們交班時聚在更衣室裡,大聲交談,損Sonny是這裡工作最認真的警察。男人群聚的地方通常臭氣沖天,汗味和狐臭被幾坪大的房間濃縮起來,他篤信這裡的空氣水平遠低於紐約市中心的地下水道。Sonny通常閉著氣進去,打開鐵櫃,脫下外套,裝作沒聽見他們用自己作談資,跨逃出滅絕營的步調離開這是非之地。
女人的嘴雜,男人的嘴臭。Sonny上面有個大他三歲的姐姐,她說的多半都是真理。
他們上車,同事費了點勁調動駕駛座的座椅。「這不會太小嗎?上一次誰開車的啊?」
Sonny沒回話,同事看他一眼,沉默地把座椅和離合器的位置拉到最遠的地方,總算順利出動,沿途車內對講機有不同區域的巡警在交換巡邏位置,他們沿著地鐵往布魯姆街的方向開,戰後這裡多了不少移民,大多是從西雅圖過來的日本人,前面幾家門口懸著燈籠的居酒屋還開著,木製招牌用日文寫著「星火」。同事對著店鋪的方向吹口哨,隨口一問Sonny有去過嗎?
他用肥碩的下巴指向那間店,Sonny跟著看過去,翻了個白眼。
「那裡不是警察該去的地方。」他說,表現得道貌岸然。
同事沒了聲,像消音的喇叭,是他自討沒趣,不該問優等生這類問題:女人或性愛,Sonny活得像遵循古老猶太教的信徒,情感婚姻在誡命中至關重要,最終將性提升為神聖的必要行為。他聳起肩膀,不再開話題,正正經經地往報案地點過去。
他們抵達的時候,不遠處就看到高層公寓的住戶三三兩兩聚集在一樓大廳,見警車就一籮筐跑出來,Sonny下車找到人群裡顯得比較鎮定的男人,沒為什麼,警察的直覺,你總是知道誰是看戲的,誰是報案的。他的第六感沒出錯,男人熟練地掏出皮夾裡的身分證。
「報案人是我,Fulgur。」Sonny接過他的證件,Fulgur把發生經過鉅細靡遺地再說了一遍,他在日式酒店工作,是領有證照的調酒師,下班回到家時明明還沒開燈,窗外卻燈火通明,可他住五樓,顯然這不合理,他湊近窗邊想看清楚是什麼光,有道垂直落下的流星掉在公寓旁的人造樹叢,那裡靠近水源,種了一整排的紅梣樹,花期四月,果期八月,差不多是要開花的時候。
Fulgur說,表現得像個天文學博士:「以光的亮度,我猜是顆高熱的小型隕石,說不定掉落的位置已經起火了。」
Sonny確認完以後把證件還給Fulgur,他點頭致意,少有如此睿智理性的報案人,他面對更多的是含糊其辭、腦袋一片混亂的民眾,他和Fulgur確認隕石墜落的方向,再向南幾百公尺處,Sonny留下同事繼續收集其他目擊者的陳述,獨自開車前往,依據Fulgur給出的方位,公寓後方確實有一條小溪,流向哈德遜河,沿河岸林立一排梣樹,延伸出去的土地鋪上草皮和人行道,還有涼椅和小橋墩,在夜裡看著空曠,白天應該是附近居民慢跑或野餐的地方。
他下車步行,拿著手電筒往前方照,人行道上的路燈照不到再往溪邊過去的方向,Sonny瞇著眼觀察,無論怎麼看都是一片漆黑,他走進那叢梣樹林,樹木散發的蠟味愈加明顯,空氣隨著水流聲的遠近也變得更潮濕。他不認為Fulgur在說謊,雖然真正的騙子都是高明的紳士,但Fulgur給他的感覺更像個興奮的收藏家,或者天文狂熱分子,可惜目擊者太多,他無法獨佔光芒的發生。
交給警察總好一點,起碼合法,我們是道德的最後一道防線。Sonny在心底自嘲,他繼續向前,幾乎要看到盡頭,仍然一無所獲,也許那並不是流星或者隕石,而是中華街裡三流九教的混混在半夜玩未經獲准上市的小型砲彈,他們稱之為煙火,有各種名字,光珠、蜂炮、天空炸花,通常在農曆新年施放,Sonny去協助取締過幾次,別的不說,火藥加入發光劑之後引燃,金屬燃燒時的強光是極美的,他躲在警車裡觀賞,等燃放完才過去開罰單。
煙火點燃時的爆炸巨響,可能被錯認為隕石墜地,Sonny越想越覺得合理,他把五公尺長的河堤步道走完,同事給他打了通電話,在通話裡解釋民眾的說詞一致,一道白光後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問他那裡有什麼發現?Sonny說:河堤這裡沒東西,我猜是有人偷放煙火,等我開車回去再繞到中華街那邊看看。同事表示明白,Sonny把手機收回外套口袋,突然上方傳來一陣騷動,似乎有東西卡在樹上。
Sonny抬起手電筒的方向去照,那裡竟有個人背對Sonny攀著樹梢,他想往下爬,左腳踩到一根不扎實的樹枝,梣樹紅褐色的老枝應聲折斷。
「啊!」男子發出尖叫,Sonny扔掉手電筒,用接新娘捧花的姿勢去接從樹上掉下來的人。
一個警察是否訓練有素在這種時候就能辨識出來,Sonny紮穩馬步,對準方向用手臂接住他,左手後背,右手膝窩,像破關時超級瑪利歐抱著碧姬公主。男子預計身體將要承受重擊,他緊閉雙眼,身體蜷縮起來,但下一秒卻是掉進一個堅硬的懷抱裡,他睜開眼,臉上寫滿驚奇,與Sonny沉默地對視彼此,他們的大腦還在處理突如其來的大量資訊,男子頓時想起什麼,掙脫Sonny的手從他胸前跳了下去。
「我的貓!跑到樹上去了!」他指向自己爬的那棵樹,Sonny撿回手電筒,用LED燈照亮樹叢,果然有團小絨毛卡在樹梢盤根錯節的凹槽裡。
「我剛才爬上去要抓他,但太高了,那裡我上不去……」男子的臉沾上塵土,顯得髒兮兮的,因為著急而不斷踩著碎步,Sonny雖然有話想問,人民公僕的身分告訴他每件事都有輕重緩急。
他把手電筒交給男子,「你幫我打光,貓咪我來抓。」
男子點頭,用雙手去接手電筒。Sonny脫下制服外套,披在肩頭,捲高袖子,攀爬在警校訓練時不是他的專長,但毅力是,Sonny花了一整個學期的時間額外練習,比同期更早考取攀岩證照,所有技術都有訣竅,平衡重心,口訣是三點不動一點動,沒三兩下他就爬跳到樹梢,用外套包住因驚嚇而張牙舞爪的貓咪,抱在懷裡,小心地降落。
Sonny走到男子面前,打開外套,讓他抱走貓咪,換回手電筒。
「牠的背好像有擦傷,等明天一早帶去看個獸醫吧。」Sonny看著貓咪伏進男子胸懷,他用失而復得的目光與力量捧著自己的貓。
「警官,真的謝謝你。」他朝Sonny彎腰鞠躬,Sonny往後退了幾步,擺手說不必謝,我是警察,應該的。
Sonny穿回變得皺巴巴的外套,轉身預計離開,又想起原本的目的,他走回去,叫住正在輕撫貓咪的男子。
「不好意思,請問你有發現類似小型隕石或煙火落在這附近嗎?」Sonny比劃著方向,「我們接獲通報,附近居民說從這裡傳來強光與巨大聲響,如果你剛才就在這裡,有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事?」
男子思索著,把出家門到這裡的經過講述一遍,「我到家開門的時候,貓咪突然衝了出來,我沿著牠的方向追來這裡,公園很空曠,來的路上我沒有遇見其他人……我不停喊牠的名字,但就是找不到牠,後來我聽見指甲摩擦樹皮的聲音和貓叫,於是開始找樹上有沒有貓。」他皺起眉,靈光乍現般睜大了眼睛,「啊!就在我準備爬樹時,有一群男孩經過公園,大概五個,還是六個人?我不太確定,總之就是一群吵吵嚷嚷的小鬼們,他們的口音聽起來像從中華街過來的。」
果然如此,Sonny想著,他做警察的直覺從不出錯。他向男子致意,抬起頭時才真正看清男子的臉,他有長得出奇的睫毛,揉合東西方剛硬與溫柔的特質,兩色各異的瞳孔,與他見過來自遙遠海上島國的人相似,卻又不同。Sonny注意到他鼻樑上有道細微的挫傷,劃開的口子泛出珠狀的血滴,許是攀爬時受的傷,Sonny從外套裡翻出同事買Dough時送的紙巾。
「感謝你的陳述。你臉上有傷,用紙巾擦一擦吧。」他把紙巾遞給男子。
他看了看紙巾,再看了看Sonny。
「警察一般都這樣嗎?」他問,接過Sonny手上的衛生紙,「用這個來搭訕民眾?」
Sonny沒跟上男子跳脫常理的邏輯,他僵住,百口莫辯,對著一個男人解釋:「什麼?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正好看到你鼻子上的傷口──」
發現Sonny落套了,男子發出得逞的笑聲。
「謝謝你幫忙找回我的寶貝,警官先生,期待再見到你。」他對著Sonny眨動好看的眼睛,抱著貓咪,離去的背影看上去異常輕快,留下滿臉通紅的Sonny。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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