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人生

Summary:
關於S警官和他一夜情後交往的美麗愛人。

Sonny在想這種氣味是什麼，但他篤定自己聞過，他的雙手在身後被皮帶纏了兩圈固定起來，Sonny坐在床緣，低頭看著Uki張開相較他的性器而言過小的嘴在試著吞嚥，Uki的嘴唇濕潤腫脹，是他們剛才賣力接吻的成果，從玄關到敞開的房門有他進門後被Uki襲擊的痕跡。

Sonny剛結束漫長且磨人的值班，警局的值勤台整晚響個不停，他在威廉斯堡橋來回開了五趟，看著末班地鐵駛向終點站，在漆黑的夜裡搖曳，像海面上的燈塔，警車後座載著兩名臉上掛彩的醉漢，啤酒的麥味和龍舌蘭的氣味混在一起，Sonny拉下車窗，隔壁同事咬著吃了半天還沒吃完的那盒Dough甜甜圈在聽無線電，橋下水聲隨著夜裡的冷風一齊吹進車內，他想起第一次見到Uki也是這樣意興闌珊的夜晚，接獲勤務中心通知聚眾鬧事，他們在十分鐘內抵達現場，酒吧大門用LED燈裝飾出幾顆自天際落下的流星，Sonny推門進去，先看見上了亮漆的木頭裝潢的吧檯，幾張高腳椅，還有左邊一排被掀翻的玻璃桌，店內因為騷亂，幾乎沒有顧客，滋事的三名嫌疑犯被紫色的皮帶綁在一起，圍成一圈，Sonny和同事面面相覷，走向吧檯去問酒保：「誰報的案？」

酒保指向坐在角落用食指轉著杯緣的Uki，用無奈的口氣將事情經過簡單地敘述一遍：「他走進來被那三個人盯上，但沒搭訕成功，惱羞成怒就要動手，被他打了回去，結果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說真的，哪個男人被請這種酒會高興的？那三個渾球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啊？」

Sonny盯著Uki俐落的側臉，留長的鬢髮稍微蓋住了他的眼睛。酒保後面自言自語般的抱怨引起Sonny的注意，他接著問：「是什麼酒？」

酒保的表情略顯尷尬，他圈起手指做了手勢，「Blow Job，連續三杯，他一杯也沒喝。」

Sonny感覺自己的喉頭被哽住，根據目擊證人的說詞，Uki的回擊是合理且適當的處置，屬正當防衛。但基於專業意識，他還是必須請Uki跟他回警局一趟。

他走近Uki，聞到一股好聞的氣味：「請問是你打電話報警的嗎？」

Uki偏頭看向Sonny，他驚訝地發現Uki有兩只顏色不同的眼睛，他眨著眼，像裡面有無數星辰，像夜空裡的星火，Uki朝著他點頭。

「我需要……」Sonny組織語言的能力頓時變得遲緩，他看著Uki的臉，彷彿在看一尊精緻的手工陶瓷娃娃，他重整態勢，回歸職業的本質，他改看向Uki的眉心，假裝是對著他說話，「咳，事發過程我已經大致掌握，但還是需要你和我回去作筆錄。」

Uki回望Sonny，看他佯裝鎮定卻紅透了的耳根，給了他一個笑容和答案：「警察先生，我無家可歸，所以我跟你走。」

Uki不只跟著Sonny回警局，也跟著Sonny回家──進家門後Sonny把Uki摁在門板上，張口咬他的嘴唇，Uki伸手撕開Sonny制服領口的魔鬼氈，扯下拉鍊，用手掌感受Sonny胸膛的厚度與緊實觸感，Sonny擺動著腰將Uki往上頂，他們隔著褲子的布料去刺激彼此的性器，Uki嘴裡發出細緻動聽的讚嘆，Sonny從臀部撐住Uki把他從地面抱了起來，Uki無尾熊一樣抱著Sonny的脖子親吻他的耳廓，溫熱的氣息絲線般縈繞Sonny周身，他大步向前，打開房門，在床上放倒Uki。

當他在一片漆黑裡，開床頭櫃抽屜找潤滑液的時候，被脫得全身赤裸的Uki環住Sonny寬大的肩膀，窗外僅有黯淡星光，Sonny低頭只見Uki蓬鬆的紫羅蘭色髮根，情潮像浪，無預警地襲向他們。

Uki的聲音帶著顫抖，他輕聲地請求Sonny：「當你插進來的時候……能不能喊我的名字？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Sonny頓住了。他心底的某處雪花遇春一樣融化，Uki和他想的不同，他太小心、也太卑微，他摸到那瓶前女友買回來的潤滑液，用掌心去接並捂熱它，潤滑液淋濕Uki，Sonny的手指在入口繞圈，仔細地揉開Uki，他啄吻Uki緊閉的雙眼，隔著眼瞼親吻他瞳孔裡的漫天星辰，Sonny記憶裡少有這樣溫情的時刻，他見過太多離別，也不輕易相信人性，Sonny不認為自己能許下任何承諾，等他耐心地完全打開Uki，對準穴口把自己挺腰埋進去，Uki在顫抖，他撩開Uki散亂的額髮。

「嘿，Uki，你看著我，只看著我。」Sonny引導Uki睜開眼，他強而有力的身體覆蓋著Uki，他一點、一點地沒入Uki，感受腔內隨著深入的程度收緊，Uki的睫毛在夜裡舞蹈，他眨著眼，Sonny就在他眼前。

Sonny確認他看清了，他捅進深處，徹底地撐開Uki，他不確定Uki是否有在聽，所以他說了好多次：「Uki Violeta，我記住了，你也別忘了我。」

隔天清晨，朝陽滲進房內，Sonny的警官生理時鐘讓他準時清醒，Uki在他懷裡，Sonny第一次感受這種前所未有的滿足與安心。

他們交往的日常皆是平凡無奇的生活，Uki包辦所有家務，做飯、購買居家生活用品、打掃、繳稅、繳電話費、水電、幫他買新衣服，唯有夜裡不同。

他想起那三杯酒，Uki並不擅長這個。他沿著冠狀溝開始舔，卻只能將頭部完整地含入，像腳趾頭在泡熱水，總有哪裡不痛快，Sonny擺動身體，半勃的陰莖輕拍Uki的臉頰，他不滿地瞪視著Sonny，小狗喝水般盡全力取悅Sonny。

他放任Uki做一切他想做的。在吃不進去的地方Uki用雙手摩娑著，直到Sonny足夠脹大、堅硬，他鬆開嘴，口水連著Sonny的前列腺液晶瑩地滴落，Sonny伸手撫摸Uki的嘴角，張開大腿，確保Uki坐上來的時候是舒適且安全地，Uki跨上左腳，把自己的全部暴露在Sonny面前，他為自己做好準備，濕潤的穴口找到龜頭，Uki緩慢地彎腰，坐在Sonny大腿上，緊緻濕熱地包裹他。

無論經歷幾次，Uki堅信自己永遠也不可能習慣Sonny的尺寸，他像一把電錘鑿開他的身體，Sonny的形狀就在他的小腹，隔著一層皮和嫩肉凸出並穿刺，Uki掐著Sonny的肩頭，雙膝跪在床上，每抬起又放下一次，他的靈魂就被Sonny多頂出一段空白，由他填空、由他上色，他全權交給了Sonny。

Sonny將臉埋進Uki的頸側，去聞他的味道，他肯定自己認得這個香氣，從他和Uki見的第一面，到相處過的每個晝夜，他細細去想，尋思枯索，從天空聯想到了海洋、月光和日出、糖粉與麵糰、血橙與薰衣草──Uki的氣味是世界所有最美好的事物集結起來的香氣。

他給了總結，性愛中的Uki渾身發紅，連指尖都是漸層的嫩粉，睡夢裡的Uki紅了鼻頭，在夢裡他總是那個被遺留下來的孩子，哭著央求別走。

「Uki。」Sonny在低吟的片段裡拼湊出Uki的名字，Uki在情動裡看他，他們接吻，接無數次的吻，Sonny發出柔軟的嗓音，他形容著Uki，「你就像顆蘋果，可口多汁，香氣迷人，Uki，你就是我種下後結出來的蘋果。」

Uki用雙手捧住Sonny的臉龐，他們彼此凝望，像第一次看見對方那樣驚嘆。

在高潮的火花裡面，他聽見他說。

你是蘋果，也是唯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