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幾乎可以聽見籃球滑過耳際的聲音,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中,我還來不及起跳,球就已經落地。
  青峰大輝看著我大笑:「黃瀨,太慢了!」
  我回看他笑出一口白牙張狂的臉,囁嚅著:「是你太快了……」
  雖然不甘心,還是執拗地抄起地上的籃球伸出食指:「再一球!我防你攻!」
  他用笑容替代回答,再度站到罰球線上運球。磨刀霍霍向籃框。
  我的視線盯著青峰大輝持球的左手,他是左右開攻的大前鋒,在球員位置上基本上作為全兼任也不違和。青峰運球的手勢很低,掌心緊貼著距離地面僅隔三十公分不到的球體,他的手掌又大,若要從低處搶過青峰手上的運球基本上以我的技巧還辦不到。
  「我」辦不到,但「青峰大輝」總辦得到吧?
  我跟著他一起笑了,青峰咋舌一聲在我壓低肩膀後罵了句「學人精!」接著運球轉身朝外線衝去。
  想要投三分球的話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我從禁區起跳,青峰先是詫異地望了我一眼立刻改變了手中籃球的軌道,我暗罵一聲「狡猾」,青峰大輝在我落地之前高位吊球從籃板四十五度角將球送了出去。
  正中空心,籃網以些微震動的頻率搖擺,籃球再度撞擊地面滾到球場一隅。

  「小青峰不是總說『能贏過我的只有我自己嗎』?」
  我懊惱地盯著伸出去卻未曾將球攔下的手心,青峰大輝挑起嘴角笑出聲來說是過去式了:「能打敗我的只有『籃球』而已。」
  「所以當時輸給了『最喜歡的籃球』?」我抬頭看向青峰。
  他笑而不語,走到球場角落把球撿起來扔給我,勾勾食指說:「換邊防守,你來投籃吧。」
  我點點頭,站到罰球線上與青峰大輝平視。
  他問:「需要讓你兩步嗎?」
  我瞪他:「小青峰是在問廢話嗎?」
  青峰爽朗地笑開了。
  晚風順著投籃的姿勢流瀉在髮絲與衣服和肌膚的空隙間,我將梳理下來的瀏海撥到兩旁鬢角,穿著窄版淺藍牛仔褲打球真不是普通困難的一件事,一跨步就怕褲管破掉,青峰大輝似乎也注意到這點,在剛才進攻時拚命讓我大幅度地跑動。
  真惡劣,明明半點要忍讓的意思都沒有嘛。
  我不曉得是該嘆氣還是微笑,青峰大輝盯著我手與腳部的動靜,我在他頭頂和籃框之間計算距離。青峰大輝的彈跳力能從拋物線最高點把球蓋下,採取低位運球同樣找死。
  我運球轉身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外線,青峰大輝旋即從背後跟了上來,張開的兩隻手在我後面將我團團圍住,腳在最難前進的位置卡著,我咋舌一聲仿造綠間真太郎嫌麻煩的姿態,推了鼻樑上不存在的眼鏡。
  「盡人事聽天命。」小綠間是用這種口氣說的吧?
  「開什麼玩笑!」青峰大輝昂首盯著幾乎以九十度上升的籃球往籃框的方向跑跳。

  傻瓜,中計囉。

  青峰大輝搶在籃球落地之前伸手向籃板右側舉高右手,球從他背後穩紮穩打地掉在罰球線周圍,他聽著籃球滾地的聲響,轉過身來一臉錯愕地盯著我。
  我忍不住笑意,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搞什麼啊!為何不投籃?」青峰搔搔後腦杓,感覺上相當不清爽。
  「你想誘導我投籃對吧?一跳起來褲子就會裂開的,小青峰這點真的很差勁啊。」
  我吃吃笑著,青峰大輝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哈?」了好大一聲。
  「笨!誰會有空注意到褲子破不破啊,我可是全神貫注在跟你打球的!」
  一副被誤會深重的樣子,青峰大輝擰著眉頭臉色難看;我難掩錯愕地回看他。
  「可是,剛才我防守的時候不是硬讓我跑步的嗎……」我喃喃自語起來,青峰大輝銳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瞪過來。
  「誰打球時會用走路的啊?」
  「也是,抱歉……」
  他垂眼盯著我的褲子,摸摸自己的後腦杓,嘆了一口長氣。
  「沒注意到你穿牛仔褲也是我不對,今天就算了吧。」青峰走過去中線把球撿起來,他轉身問:「現在趕電車有點勉強,去我家?」
  我除了點頭也別無他法,看著青峰大輝略顯緊繃的面容因象牙色月光曬下鼻樑刻出一面深深的影子烙在半邊臉頰上,似乎在生氣。
  我跟在他背後,朝他家的方向前進,手臂那件脫下來的罩衫黏著汗水刮得皮膚癢癢的。
  東京的夜晚比想像中陰涼,也許是因為住宅區種植了不少常綠樹木,涼風穿透樹梢時傳來颯颯聲響,蟬鳴雖然微弱卻韻律地從四面八方傳來聲音。
  不知不覺也打了兩小時的球,低頭探一眼錶時間來到晚間十點四十,要坐往神奈川的電車還有,只是不知為何他似乎很介意被強硬留下來之後我還不住他家。
  小青峰似乎從以前開始糾結的事情就和普通人迥然不同,要說是背道而馳也行。
  以為他會因為「變強了」而感到高興,想不到在才能覺醒之後接踵而來的卻是「失望」,連站在距離他三十步遠的位置都能清晰易辨地感受到青峰大輝那時的籃球有多麼無趣。
  「籃球好無聊」這句話是繼連隊員身分都被剝除的灰崎祥吾後,再度從青峰大輝口中聽見,過了不久連同綠間真太郎和紫原敦都開口說了同樣的話;異於常人的赤司回答「籃球本身就不需要增添有趣或無趣的色彩。」
  那裡曾經是一個只追求勝敗的世界。
  最開始我也感到驕傲的,因為贏球而興奮到全身上下的毛細孔全都張開,高興得想要大叫、激動到差點要哭,所有的一切在最初都是美好而新鮮的;而再漂亮的風景日久總見人心,物是人非,「誰」也不在那裡(球場)了。
  包含我也是。

  「喂!黃瀨!」
  「呃?」
  「到了,你在發什麼呆啊?」
  穿過綿延的花雕石磚女兒牆,青峰停在一幢暖色調的樓房前,門口的籬笆種了一排七里香,我愣愣地點頭看他,青峰進入前庭從大門地毯熟門熟路地摸出鑰匙,進玄關便把球鞋隨興地扔在鞋櫃附近。
  我忐忑地說聲「打擾了。」,忙理家務的青峰母親從房屋深處走出來,她先是皺眉怒斥青峰亂丟球鞋的劣習,隨後發現站在他身後的我立即揚起溫暖的笑靨。
  「阿姨您好,今天晚上要打擾您了。」
  「不會,別客氣,大輝沒說會帶客人回來,讓你見笑了……」
  「沒這回事的!阿姨太客氣了……」
  我換上營業用的笑容,青峰大輝對於我的表情毫不掩飾厭惡地翻了個白眼,領著我上樓,回頭只對阿姨丟一句:「媽,幫我鋪地板!」
  我為難又無奈地朝青峰母低頭陪笑,她擺擺手表示別讓我在意,轉過身回應該是廚房的空間繼續忙碌。

  一走進青峰房間,果不其然是標準的男高中生臥房,散亂一地的髒衣服和床頭毫不忌諱張開平放的色情寫真,堆滿雜物的書桌和貼滿籃球明星的牆面,我避開臭襪子和皺襯衫,將隨身包包放在房間角落。
  他打開衣櫃在裡頭摸出幾件乾淨的T恤和短褲,開到下面第二層抽屜時,青峰忽然轉過頭看我。
  「內褲也要借你嗎?」
  我尷尬地頓了一下:「不用,我穿原本的就可以。」
  「哦。」他點頭,關上開到一半的抽屜。
  青峰起身把換洗衣物塞到我手上,從房間門板上的吊鉤上隨手抽一條微微泛黃的毛巾,放在我肩膀上:「你先去洗澡吧,綠色那瓶是洗髮精、白色的是身體乳,其他顏色花花粉粉的都是我媽用的,你要用也不是不行。」
  我低頭看著懷裡的衣服和肩頭上的毛巾。
  「能換一條毛巾嗎?」
  「嫌什麼嫌!我的體味香得很!」
  他開門把我推出去,說實在對於泛黃的毛巾有些忍無可忍,但我實在沒資格對別人家的東西抱怨東抱怨西的。忽然覺得我家有不少女孩子在,對於衛生環境果然是比較吃香的。
  聽從青峰的指示在二樓的樓梯口一上來的左邊打開浴室門,乾溼分離的衛浴設備讓我稍稍放下心,洗手台旁的木櫃放著不少瓶瓶罐罐,應該都是青峰的媽媽在用的乳液和保養品。
  置身在陌生的浴室中,一下子「我究竟在這裡幹什麼?」的實感全湧了上來。
  今天拍攝CM時還因為練習過度而心不在焉,挨了攝影師好大一頓罵,丟下一句「如果是認真想當模特兒就專業些啊!至少在工作上認真一點吧?」的他氣憤地丟下相機回休息室喝水,經紀人陪笑臉陪到快哭,我低頭頻頻道歉。
  但老實說根本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
  模特兒也是老姊半推半就去事務所面試之後馬上就被通過,虧一張還不錯的皮相很快就從讀者模特兒的身分變成時裝雜誌的固定班底,不過都是順勢而來的東西,認不認真重要嗎?
  有比籃球重要嗎?
  我站在青峰家浴室的鏡子前,仔細地端詳被汗水弄糊的彩妝,臉看上去既狼狽又難堪,這就是我嗎?

  在暗戀對象面前,原來我是頂著這張臉對他說話、然後跟著走進他的家門的啊?

  我扶著鏡子發出自丹田震盪而響的笑聲,隨手向青峰母親借用了卸妝乳把臉上混淆汗水與油漬的底妝和眼線通通洗乾淨,水龍頭的聲音完美地掩飾了我細微的哭音。
  走進淋浴間立刻就發現兩瓶容量約一公升的洗髮精和沐浴乳,不難猜想到是由青峰和他的老爸一起用的,我打開水龍頭把水轉溫,蹲下來審視那瓶綠茶味的洗髮精,在擠出它之前花了一點勇氣適應身上就要染上和他一樣的氣味。
  像個笨蛋一樣,我盯著洗髮精的瓶身嘆氣。
  由於無法接受無患子製成的沐浴乳,雖然對著青峰母親在用的女性沐浴乳感覺有所牴觸,蜂蜜味總比無患子好多了。反正在家偶爾也會用姊姊的洗面乳,大概是同樣的感覺吧。
  既然都借了沐浴乳順道連潤髮液一併用了,不愧是女孩子在用的東西,馥郁的香氣旋即從我身上飄散出來,我對於身體成為一罐移動香水忍不住想笑,關上水龍頭剛打開沐浴室的毛玻璃滑門,不請自來的客人一聲不響地把門給開了。
  青峰探頭進來,對著裸體出浴的我稍微愣了一下,我被嚇得不輕,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像是想起自己的真正目的,青峰大輝無比自然地走進來放下免洗內褲。
  「我媽叫我拿給你的,洗完之後就穿那個吧。」
  我對著青峰點頭,猶豫該不該走過去把泛黃的浴巾拿過來,完成任務後的他轉身很快出去,補充了一句「還有髒衣服丟進洗衣籃,明天我媽會烘好拿給你。」之後把門關上。
  「哦!謝謝小青峰和伯母!」
  我朝已經緊閉的浴室門用比平時再大一些的音量開口,他沒有回應,只有腳步聲漸行漸遠,確認聲音已經很遠,我對著浴室天花板怪異地驚叫一聲,好不容易才憋住這一口驚恐。
  雖然不是女人但被同性看到裸體感覺還是很奇怪啊!
  這跟修學旅行大家擠在澡堂裡互比跨下長度的情況不可同日而語!
  我努力保持鎮靜用浴巾較為乾淨的部分擦拭身體,感覺臉有點燒,如果等一下被問起來為什麼臉紅就說是因為水開太熱好了。
  聽從青峰母親的話我換上商店裡常見的免洗黑色三角內褲,把換下來的舊衣服放進浴室門口旁邊的黃色洗衣籃。
  幸虧青峰的體型和我差不多,雖然褲子穿起來有一點鬆但還不至於到會掉下來的程度。
  一走上樓,我對著青峰大輝的房間門深呼吸三次,不過就是被看見裸體,我有的他也有,都是男的在意這個反而奇怪吧。
  轉換成平常心以後敲了門進去,青峰正在一臉厭煩地收拾臥房凌亂的地板和床鋪,應該是為了要在地上舖床才清空的,但總覺得距離收完之日還遙遙無期。
  我咳了一聲:「小青峰如果覺得麻煩,我去睡沙發也不要緊哦?」
  料不到他卻抬頭瞪我:「讓客人睡沙發是多差勁的人才做得出來啊,要睡也是我睡吧。」
  一下子不曉得是該感動還是嘲笑他了,雖然想回答「小青峰不是一直都很差勁嗎?」最後還是作罷,我哈哈笑了幾聲,彎下腰一塊幫忙整理地板,青峰看見順著我的濕頭髮滴下來的水珠馬上叫我去吹頭髮。
  「算了……」在我才正把書桌上的吹風機提起來拿去插電時,表示放棄整理的青峰大輝搔搔後腦杓說:「不整理了,你跟我擠一張床吧,你睡姿很差嗎?」
  「哈?」我轉頭看向青峰,不只表情連內心都不可置信,「可以不要嗎?這樣一比我比較想睡沙發。」
  「就說了不能讓客人睡沙發,讓我媽發現她會殺了我!」
  「我睡姿很差,也許會把小青峰踢下去哦?」
  「那我會踢回去。」
  「不然我來整理地板吧,床也可以自己舖。」
  青峰大輝的雙手在胸前交叉,一副不滿意的樣子瞪著我:「你是多不想和我同床共枕啊?」
  「因為小青峰是男人啊,跟男人同床共枕很不浪漫耶!」
  「浪你妹漫!我都沒在嫌了!以為我很想跟你擠嗎?討厭的話我去睡沙發行了吧!」
  「……我開玩笑的,幹嘛生氣啊?」
  我被罵得有些委屈,青峰把臉稍微垂了下來顯得煩燥的抓著頭頂,突然安靜下來的臥房僅存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響,我看著今晚情緒比平常還要不穩定的青峰,大概是因為我的緣故所以晚上沒能好好打球,感覺不痛快吧。
  我撇開注視青峰的視線,繳械投降。
  「我知道了,但是我睡姿很差是真的,小青峰就睡裡面吧,這樣就不會被我攻擊了。」
  話一說完,我把頭轉回去面對著牆壁吹頭髮,青峰「哦」了一聲之後拿著浴巾和換洗衣物走出去,頓時呈現一片靜謐的房間縈繞著吹風機嘎嘎作響的機械與風聲。
  總覺得胸悶,我數不清這是今天第幾次在青峰家嘆氣。

  等頭髮半乾我就不吹了,將吹風機的電線捲好放回青峰的桌上,堆滿雜物的桌面大部分都是吃過的零食包裝袋,還有一些籃球漫畫的盒玩、JUMP月刊以及籃球月刊,埋在垃圾下面的似乎是一些動物標本。
  在散亂的書桌挖到深處裡的課本(居然還有帝光中學一年級的國文課本),除了部分沾到污漬或因水氣而捲起的書頁看起來都還是新的,真不曉得青峰大輝是怎麼升上高中二年級的……學分數真的沒問題嗎?放下幾近全新的數學課本,我在書堆的最底層發現帝光的畢業紀念冊。
  白與水藍交錯而成的水滴封面,那一年畢聯會還特地在封底用紅線畫了一顆籃球,好紀念有史以來最強的一屆籃球校隊。
  我對著封面苦笑,手才剛撥開封面連幾年幾班都還沒來得及確認就被青峰大輝用力甩門的聲音嚇到:「喂!」
  「呃?」我看向他,立刻把手上的畢業紀念冊闔上,放回去。
  「我可沒說你能隨便動我桌上的東西啊。」
  顯然不滿意我偷偷摸摸的行為,我向他輕挑地道歉後青峰呿了一聲沒多說什麼,似乎是忘記拿短褲才回到房間的,青峰在衣櫃隨意抓出一條短褲轉身像要離開房間,又轉回來對正把浴巾掛在衣架上的我開口。
  「籃球月刊跟漫畫你可以看,但其他東西不要動。」
  我點點頭:「小青峰抱歉,不是故意偷看的……」
  「我又沒生氣,幹嘛道歉啊?你如果累了想睡就先睡吧。」
  「好──」
  我再點一次頭,這次徹底走出去的青峰大輝小力地將門帶上。

  為防止房間主人又發脾氣,我放棄尋寶的念頭,好心地替青峰大輝整理了一下房間,將桌上和地板的垃圾清到垃圾桶裡,堆在四處的髒衣服分不出來哪些是要洗還是要收進衣櫥的,收拾一陣子等到能看見房間地板的輪廓後就休息。
  整間房都是青峰大輝的味道,腦袋實在靜不下來……
  我大字形躺上青峰的單人床,床鋪就兩個身高一米八的籃球手而言確實很窄,我盯著天花板上圓形的日光燈,略帶橘色的燈罩讓光線沒有那樣刺眼。
  好像是真的有點累了,一躺下來就從體內湧出一股倦意,我看著燈罩,意識隨著睏意矇矓,也不曉得經過多久,沒等到青峰回來,我就已經睡著。

  夢裡的小青峰很溫柔。
  雖然平常也很溫柔,但是在夢裡卻只對我一個人溫柔。
  輕輕地把我抱進床鋪內側、小心翼翼蓋上棉被、像怕吵醒我一樣關了燈後摸上床的動作窸窸窣窣,肌膚摩擦床單發出麻癢的聲響,小青峰的呼吸聲是那樣地靠近,似乎變成自己的心跳聲一樣自然地在身體內迴盪著。
  我忘記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只是意識到的時候就突然發現那是「喜歡」了。
  年歲很遲,我認識小青峰不過短短兩年半,我遇過許多美麗的、可愛的、清秀的、愛撒嬌的、獨立的、堅強的女孩子,每一個都讓我心動,卻只有小青峰讓我動心,最初以為那是憧憬加上一絲妒忌,後來不知怎麼想著想著就變成了喜歡。
  我喜歡青峰,卻也只到喜歡而已。
  沒有非要在一起不可的理由、沒有非一定要告白否則會後悔終生的覺悟。那些曾經不擇手段也想得到的物事,成為我後來最嗤之以鼻的故事,想要對什麼東西一輩子都認真起來,所以我不希望連小青峰都變成這樣的存在。
  我喜歡你,但最多只到喜歡而已。
  在夢裡的我緊緊地抱住了身旁的青峰,滿足地低喃了一聲「喜歡」。

  夏季的蟬鳴在東京狂躁的夜晚被排除在一席床第之外。

 




究竟是K先生單箭頭A先生呢,還是A先生K先生互相雙箭頭呢,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K先生的感情比我想像中還要冷靜,在原作本來就是內斂又早熟的孩子了所以在這裡表現得一點也不青春期應該不要緊?
至於我筆下的黃瀨想法頗娘gay已經不是新聞,就請手下留情不要吐槽我了。

夏天還沒結束哦。
距離秋老虎還有一些遙遠,請好好享受悶熱的夏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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