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自創角色有,如不喜歡者請迴避。
*所有事件、人物都和現實沒有關係。
如果說恐懼是失去的開始,那麼他已經知道。
就像是根抓不住土壤。
那麼無力。
捲土重來未可知。
「只要你對我微笑就好了。」鴉之子這麼說。
05
本田輕輕闔上疲倦的眼簾。
坐在長途火車上他一而再再而三調整睡姿,他很不願醒來,或許薰子也是。其實他們本來可以搭新幹線立刻飛奔至北海道的,但是現在他們坐在傳統的鐵路火車,甚至吃鐵路便當。
不該是懷舊(對於俄羅斯人而言是觀光)的時候吧?
伊凡興奮的個沒完沒了,比孩子更孩子,他甚至將頭伸出窗外望著日暮,霞色照耀大地,約二十度角的餘光糝在草原上。由紅到澄,由澄到紫,由紫到黑。
雖然很美,但這樣的舉止還是引來乘客的注目和站務人員的勸告。
本田真想挖個洞跳下去算了,一個二十幾歲的大男人,居然會對著一個鐵路便當驚奇的哇哇大叫。本田忍住吐槽的衝動,在薰子一次又一次的奉勸本田說無視吧。他決定習慣。
他想起前幾天在會客室的對談。
「我們,去找淳,我們陪你一起去。」
「…淳?」
「森川淳。」伊凡彷如確認似的點頭。
「…」薰子沉默。
「你知道,你已經不能再失去重要的東西了。」
本田呆愣的望著他們兩人。
「這個世界上不怕萬一、只怕一萬(註3)的。」
少女茫然的看著伊凡,表情複雜,太多情緒在她得眼眶底打轉,寶曜色的瞳孔閃閃發光,如種滿星星之花的夜。
「吶,菊君,你可以幫她一個忙嗎?」
「…幫忙,什麼?」
「我需要你查出森川淳的地址。」
「我知道了。」
「別擔心,之後你會知道一切的,全部,只要你想知道。」
伊凡對他微笑,本田霎時覺得臉頰發燙,被撫摸的地方在劇烈的燃燒著。他沒有回答,或說是無法回答。
「…菊君,你真溫柔。」
伊凡沒有多談薰子的事,守著女人的秘密怕也是重要的事,這點本田能夠理解也沒有多做詢問。原本伊凡的任務就只是遣送回國,這麼簡單,在抵達日本的第一天他就能搭成最後一班飛機回俄羅斯。
伊凡說他需要自己。
薰子很怕生,尤其討厭男性,但是她不排斥菊君真讓我訝異呢(說著這句話時眼神上下打量了本田,然後他微笑),進出日本她需要有實權的人保護,原本當薰子回到北海道政府也會派屬警力去守衛的對吧?畢竟人蛇集團的首腦還在逃竄呢,怕就是薰子知道了什麼秘密,才會被這麼徹底的斬草除根。
本田點了點頭,依照正常程序是這樣的沒錯,直到罪犯被抓到為止。
「現在的問題是,草間薰子的戶籍不在了,送回政府機關處理更好保護,但重點則是薰子本人不願意接受這種保護,癥結點在於戶口這裡。」
「所以,現在我們則是替她尋找一個能入戶、又能保護她的地方?」
「如果有警方加上那個人的保護,那傢伙肯定會很快樂的吧,嗯?談戀愛不就是這麼一回事?」
用詭異的眼神望向伊凡,本田沒有回應這個話題。戀愛這種事,很難理解,你無法叫軍人去思考除了打仗外,這麼艱困的事情,對他尤其。
「吶,菊君,你需要我嗎?」
「…什麼?」
「你需要我嗎,我在這裡。」
「這句話,你該去問薰子吧?對我來說是沒什麼問題,你是外交官,只要國家沒強制調回你高興待多久都可以。」
「…哦,這樣呀。」伊凡瞇起雙眼,如貓瞳,又細又長又尖。
「可是我想看見你呢,所以待多久都可以吧?」
雖然理由有點奇怪,本田對他點點頭,擺出疑惑的表情。老實說他不很喜歡眼前這個男人,總是讓人難以捉摸,每次感覺到溫柔的時候又成了個孩子的殘酷起來,說著冷漠的話、然後露出開心的笑臉,總是這樣。
在某些地方成熟、在不該幼稚的地方任性,這就是本田所認識的他,像會噴火的科幻怪獸,瞬息萬變。
「…本田先生、本田先生。」
「啊、抱歉,我稍微睡著了,怎麼了嗎?」
「伊凡先生睡了。」薰子把視線移往倒在座位上熟睡的人,再轉回來看本田。
「…真是太好了。」本田由衷的說。
「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
經過近三個禮拜的相處,基本上薰子是個有禮貌的女孩,又文靜又乖巧,無論是吃飯的舉止、走路的姿勢、平常時候流露出的氣質都像個受過社交禮儀的孩子。
白皙的皮膚襯上深邃的五官,美麗的夜色瞳孔和頭髮,是個長相標緻的日本少女。
但薰子是個鄉村女孩,就照片上看來那個小麥色肌膚、正在開朗大笑的女子完全連不成一直線,莫非這也是受俄羅斯的洗禮?我都不曉得原來俄羅斯的移民局還會教人餐桌禮儀。
本田注視著薰子,別說旁人了,就連自己也常常被嚇到,實在是長得過於相似。
「我們去了北海道,會直接去森川家嗎?」
「沒意外的話是這樣的,出發的時候我有向北海道市政府報備了,你不需要再去做什麼身分核對的檢查。」
「…意外是指?」
「要是那個森川淳不是你要找的森川淳,那就有得瞧了。」
「什麼、意思呢…?」
「在北海道姓森川淳的人,可是有兩萬多個(註4),我們光是搜尋了那附近姓森川的,就有七戶。」
薰子回答了聲嗯,而後低下頭來。
「放心,當然我們希望什麼意外也沒有,可不是?」
「…我知道。」
「至少相信自己吧,這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多少人是能百分之百信任的?」
「本田先生…不相信任何人嗎?」
「…也不能這麼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到底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善良,我們沒辦法要求每一個人的內心都是亮光。」
原來如此,薰子的表情大概是想表達這個意思。她喜歡和本田說話,至少不用在抬起頭來注視著對方講話,本田的聲音低低的,很好聽、很溫柔的聲音,不像伊凡,具有磁性可又那麼尖銳。
本田不是很常笑,薰子不敢說是不喜歡笑,總是沉思著什麼的表情相當有趣,本田的話也不多,總是適時的說出適當的話語,比其一般人,本田總是給女孩子一種穩重感(當然,以另外一種觀點看來是無趣)。
最讓薰子不能理解的是,看來向來冷靜的本田,居然會像個瘋子失控的揍了伊凡一拳甚至大吼大叫?──完全不敢去想像。
伊凡究竟是做了什麼事,讓這樣一個人生氣的失去理智?
「啊、那個,從一開始想說了…我覺得本田先生的眼睛非常漂亮。」
「咦?…謝謝誇獎。」本田羞赧的移開視線。
「鳶色的,好像淳的眼睛。」
「淳…就是森川淳吧?」
「嗯,伊凡先生應該跟你提過他?」
本田搖搖頭,除了他的名字,本田就連他和薰子大概是戀人的關係也是從他們的對話才知道的,伊凡一直守口如瓶。「並沒有,他只告訴我他叫森川淳而已。」
「這樣啊,」薰子微微笑「淳他和伊凡先生不一樣,什麼事都喜歡大聲嚷嚷,像是羊媽媽生了小羊也要講的全世界都知道似的,彷彿發生不得了的大事一樣。」
「薰子,很喜歡他吧?」
「…當然喜歡,喜歡到會害怕的程度。」
本田撫摸薰子的頭髮,柔柔順順的,髮香和女孩子的香氣。他故意不去看薰子難過的表情,一般而言,這樣才不會使女孩子尷尬。
「你累了吧,晚安。」
「晚安,本田先生。」
※
翌日清晨略嫌刺眼的曦陽照著本田的眼簾,他呻吟了聲,本想調換姿勢再繼續沉睡,車廂裡除了鐵軌的聲音外全都安靜的弔詭,怎麼會連心跳聲也聽不見?
惺忪的睡眼讓他的視線模模糊糊、要看清是什麼都還結成一球,大概能確認是白色,或許是衣料也不一定。
他伸手觸摸,不很冰冷,但還嫌涼了一些。
「…?」
「菊君,這樣算性騷擾嗎?」
「!」
他被聲音的主人嚇了一大跳,睡意全消,本田睜亮眼睛,由下而上望,下巴至額頭塞不進自己狹隘的視線裡頭,紫色的眼眸閃閃發光。
「…呃啊!…抱歉…。」
怪叫了一聲,意識到自己的指尖定位,本田趕緊退下手,站挺身子,努力與坐著的對方直視。
「都睡昏頭了呢,很累嗎?」
「嗯…有點倦。」不過,會這麼累多半都是因為你這個可怕的俄羅斯人吧?拜託你今天不要再把頭伸出火車外了。
「那繼續睡吧,」伊凡把雙手張開表示歡迎對方入懷,本田輕輕搖頭表示拒絕,逕自坐到伊凡的對面,他微微笑,接著說「薰子去買早餐,等等就回來。」
「…現在才六點十分,你們怎麼這麼早起?」
「時差吧?」
「…原來如此,」本田頷首,思考了下「那麼,你要繼續睡嗎?時差應該很不舒服?」
「嗯…其實我是被菊君吵醒的哦。」伊凡露出詭異的笑容。
「這、這樣嗎…那真是…很不好意思…。」本田不敢回應對方的笑臉,低下視線。到底是怎麼睡的?我沒記錯的話昨天是坐在薰子身旁睡著的。
「沒關係、沒關係,那麼,今天晚上就換我囉。」
一臉「咦,等等?」的神情望著伊凡,本田不曉得該怎麼應對才好,莫名其妙的又進入緘默的窘境。伊凡在一陣子的沉默之後發出笑聲。
「菊君覺得很困擾嗎?」
「什麼意思?」
「例如這裡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話、每一個人,會感到厭煩?」
「不會,怎麼這麼說?」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不是很喜歡跟我講話而已。」用坦率的笑容這麼說。
與其說是不喜歡,不如說是不習慣吧。到底幾次見面時總是在戰場或是會議上,一下子能這麼親暱的坐在敵方身旁談天,真是有點為難他了。
用另一個自己的說法,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而已,對於伊凡的表情、情緒、話語、行為,明明知道的卻還是做不出任何反應,難以做出反應。
「因為,老是覺得你不是很認真的在跟我說話,所以很難回答你。」
「哦?」
「…明明是在笑著的吧?可卻沒有笑意,感覺有點…違和?」
「這樣呀。」
「我沒有其它意思,你別在意。」
「…菊君老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呢。」
本田迎接對方的目光,有些灼熱,羅蘭色的眼瞳被早晨白色的光線照的閃耀,說著這句話時卻突然認真起來了,認真的嚇了自己一跳。
…居然沒有笑容呢…。
「哦呀──肚子好餓啊,薰子怎麼買這麼久?」
「…我去找她。」
「需要我陪你嗎?」
說是疑問句,伊凡卻突自站起身,本田嚥下口水。對方都已經行動了,還怎麼好意思拒絕。
怕是自己的身高會礙著自己的視線,伊凡硬是請本田走在前頭。
嬌小的身軀、別於女人的體香、柔順的頭髮、白皙的後頸、走路端正的姿勢,伊凡興味的看著眼前的人,他擅於這樣暗自觀察一個人,有趣的小地方在此刻都能被看的一清二楚。
別於處在他國或家鄉,踩在日本的土地上讓他嚐到別與以往的愉悅感,沒有壓力、沒有殺意、沒有恐懼,雖然是片這麼小的國土,卻這麼的讓人驚奇。
抬頭仰望的天空和俄羅斯是連結著的,卻又覺得那麼渺遠、連遠處喧囂的氣味也沒有。彷如隱藏在這個世界裡頭似的,沒有人的見自己。
希望被發現、又希望不要被知道,矛盾的心情使人煩躁,伊凡總是選擇將它拋在腦後遠遠的,裝的不知道就會不見了。
可以不用煩惱就好,無論是處在沙皇時代、蘇聯時期,很多內政的秘辛伊凡看過了太多,貪瀆腐敗層出不窮,他擅於保守秘密,到了最後卻成了什麼也說不出口。
真心的事、想說的話語、想傳達給對方的,通通說不出口。
「呀,本田和伊凡先生?」
「是薰子啊,我們正要去找你呢。」
「…去的有點久,我擔心你。」
「對不起…剛剛覺得有人在跟著我,所以躲了一下。」
「什麼?」異口同聲。
本田稍微偏過頭看向伊凡,伊凡亦同,兩人的眼神在一交會後又立刻回到薰子身上。
「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是總覺得有人在看著我…。」
「薰子,這樣好了,以後請你絕對不要一個人行動,好嗎?」
「咦?為什麼?」薰子投以本田一個疑惑的目光。
「…嗯,這個…」
「因為誰也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愛慕你亦或想殺了你啊。」
真是爆炸性的發言。
薰子起先是愣了幾秒,本田狠狠的踩了伊凡的腳背,後者只是貌似疼痛得唉唉叫了幾聲,以誇張的姿勢按摩自己的腳背。
「…可是、這裡…不是俄羅斯啊…。」
「罪惡這種東西跟網際網路一樣是無國界的,更何況俄羅斯離日本這麼近呢。」
「等等,薰子,難不成你在俄羅斯也被追殺過?」
「那個…我們一定要在這邊說嗎?」
本田才突然查覺到。
他真是後悔自己剛剛那爆炸性的一腳。
「哇啊,剛剛那個一百六十公分的日本人居然踩了俄羅斯人一腳。」大概是這樣的目光,讓人能說是火大的目光(至少對一個日本人而言,至少對一個日本男人而言)。
怎麼樣,一百六十公分的人就不能踩一個一百八十公分的人腳背嗎?
在下了火車前,本田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
※
「所以說,在俄羅斯的時候就已經有發生攻擊的事件?」
尷尬的看著本田,點了點頭。
薰子無奈的被兩人夾在中間,拎著行李箱的她不曉得究竟該往哪看才好。
想不到本田先生居然也這麼的孩子氣…伊凡先生就算了。
「不過,那是發生在非常曖昧的情況下…當時我跟伊凡先生在紅場附近吃飯,有人在街道上對著我們射擊,子彈被玻璃擋了下來,雖然也有在懷疑是人口販子的行動,但就當時的情況說是政治謀殺更貼切吧。」
「…也是…。」
「料不到他們居然追到日本來,希望是我想太多。」
「放心,就算是,日本也會好好的保護你的。」本田拿出簽證,一邊在證件上簽著名字一邊說。
「……嗯。」
薰子偷偷將視線移往本田,一樣的東方臉孔、一樣的東方語言,這個人擁有她生命中最深刻的記憶,回到家鄉的感覺真好。薰子開始有這種感覺,讓她害躁起來。
「菊君、薰子─這個好麻煩。」
一個聲音打亂了他們兩個的思緒,兩個人同時轉頭看向發聲的主人。
「花生粉一直掉下來。」伊凡的兩隻手抓著兩顆麻糬晃來晃去,花生粉立刻如同雪花般掉落在火車站乾淨的地板上,引來旁人側目。
「你這、…!請用另一隻手捧著吃!」本田無力的回答。
「這樣太優雅了,要吃很久呢。」
「這才不是優雅,這是基本禮貌,你平常都怎麼吃飯的?」
薰子掩住嘴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回到家的感覺很好,不過,有個俄羅斯人也不錯。讓她幾乎忘了要煩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會失去多少、又得到多少東西。
出了火車站之後他們二話不說的衝上計程車,無視於一旁嚷嚷想要再多逛一下的俄羅斯人,想必逛下去肯定沒完沒了,他們可沒這麼多的時間耗在這上頭。
伊凡坐上計程車前座,吃著本田在受不了的狀況下買的紅豆年糕,薰子非常慶幸伊凡喜歡吃這個口味,打從心底的佩服本田的眼光。
雖然居住在俄羅斯一段時間,仍然無法全然習慣那裏的飲食方式,別於日本人,俄羅斯的食物不是非常甜、就是非常鹹,在那個國家的食譜裡,沒有所謂的清淡或是適宜。
回到日本的時味覺想起了牛奶的味道、薰衣草餅的香氣,久違的陽光,爬上眼簾的溫度隨即又被掀起的被窩給打散。媽媽的聲音。
淳的聲音。
凝視著窗外不停更替的風景,薰子不得不替自己惆悵起來,她的人生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從哪裡出了錯?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被抓走的是我?為什麼不是其它人?
那簡直就連恨都說不出口。
因為太過厭惡了,連恨字也不懂得寫,恨的幾乎沒有意義。
離開的人總是我,失去一切的也總是我,為什麼不能是別人?
「子、薰子…!」
「咦?…伊凡先生?」薰子拉回失神的焦距,望向伊凡。
「在想什麼?」
「…沒有什麼,發呆而已。」
「該不會是近鄉情怯,在想以前的事?」
「我不是那麼無聊的人。」
「…不是我說,女孩子還是像女孩子一點,小心淳看到你這樣馬上拋棄你。」
「這到底是誰害的啊。」
薰子的聲音突然宏亮的起來,本田睜大眼睛,用著詫異的目光看著薰子。伊凡只是將笑顏弧度加深,一句話也沒有說。
大概除了引擎的聲音外,都是緘默。
「…我,沒有別的意思…對不起。」
「沒關係、沒關係,我可沒有生氣或是不高興的意思哦?」
「…伊凡先生,我很矛盾。」
無論是對現在、或是對過去,都感到矛盾。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這樣的問題一直一直想著,突然之間變的不幸福了、變得可悲了,到底是國家、人類、抑或自己的錯?明明從未向神禱告的,莫非不忠誠成了懲罰。
待在俄羅斯的時光和待在日本的時光,薰子無法分辨哪種才叫幸福。
怎麼樣都好吧,這樣也可以吧。
要是以前的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呢。但是現在,沒辦法啊,幸福什麼的,實在是太遙遠了,伸手也摸不著邊。
見到淳就會很幸福嗎?薰子一直、一直,沒給自己肯定的答案。
「我明明討厭俄羅斯,有時候卻又突然懷念,應該要喜歡日本的,對於這片國土卻又突然厭惡起來,我怎麼了?…我不知道…,我在哪裡?」
像根抓不緊土壤,失去一切、失去所有的現在,隨著河水沖刷,載浮載沉,連疼痛也分不清,什麼也無所謂。什麼都可以。
在失去全部的現在。
「…哪,吃年糕,菊君也吃一個,司機先生要吃嗎?」
「我…可以不要嗎?」
「抱歉,俄羅斯沒有這種服務哦。」
正想開口拒絕的本田瞬間閉上了嘴巴,在薰子接過年糕後勉為其難的接了對方遞過來的食物,白色的外觀上灑了一堆糖粉,不用另一隻手接著肯定會掉的滿車,咬了一口後連同紅豆的味道一起竄進口腔,糖粉、紅豆餡,本田懷疑連麵粉也加了糖。
總而言之,甜的,非常可怕。
「吃甜的東西就會感到安心,吃飯是最快樂的事情,會忘記很多事情,也會覺得幸福呢。」
「這樣啊…。」薰子用怪異的表情瞪著那塊年糕,才吃下一口,這味道真讓人退避三舍。
本田快速的塞下年糕,努力不讓那味道在嘴裡殘留太久。
…剛剛確實是看見了。
伊凡說著那句話時所露出的,寂寞表情。本田暗吋,這個人,不是也發生過很多亂七八糟的大事?蘇聯瓦解、冷戰結束、獨立國協成立。雖然是在笑著的,卻又不像在笑。
哪邊不對勁?
to be
continued...
(諸君日安,現在是早上06:20^q^(乾涸))
(寫伊凡相當的有趣....但是本田好難寫我說真的OTZ(喂))
註3:原文為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一萬」則為Ivan的同音譯字。
註4:是BUG,北海道目前有五百萬以上的人口,共十四個廳,一個市和六十八個郡,森川雖然非阿伊努族的姓氏,但還是不可能只有兩萬多人,要是寫二十萬人會死人的,請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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