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标题-1  



行前須知

可視作原作EVA:Q的平行時空設定、渚薰為精神病患者,涵蓋庵版與Q版人格、真嗣是普通中學生,碇唯死亡前提。
人物關係多沿用舊作設定,另外,綾波零並不存在此時空。

以上,若能接受,請再繼續閱讀,萬分感謝。




  思考著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想要趕快回到過去,而所謂的過去又是由什麼組成呢?無法忍耐下去、想要結束。真正的結束到底是什麼。碇真嗣不禁想起葛城美里說過的話,比起話語更深刻的是那條裸色唇膏的氣味。他想起很多很多、連隔壁座位明日香遺落校舍地面的一根黃昏般色澤的髮絲都歷歷在目,最終卻只朝著空氣吐出這樣一句話。
  「春天啊,來吧。」

  碇真嗣醒在除他以外空無一人的公寓,電話響起的時候,他還對著天花板上細密的灰塵與蛛網發楞。離開淺藍色被單的床鋪,真嗣接起家用電話的嗓音帶著一絲睡意的混沌。
  「真嗣君?」聽筒傳來一道真嗣並不陌生的女聲,他揉揉眼睛,忘了要回答,她像為了確認又問了一次:「真嗣君?在嗎?」
  「呃,啊,在的,律子小姐你好……」真嗣握著話筒低下頭。
  連說電話都不敢抬頭看著誰的眼睛,即便玄關懸掛的不過是一幅梵谷的向日葵複製油畫。赤木律子理所當然沒有發覺真嗣的動作,只是感覺聽筒略帶鼻音的少年聲線又壓低了一些。
  她清了清嗓:「今天就麻煩你特地去一趟醫院了。」
  赤木律子的語氣比起囑咐,更貼近命令的意味。真嗣不介意這些,父親研究室的人們用什麼目光看他,他都了然於心。怪物的兒子。誰也沒說過。
  他們很快結束這通電話,真嗣只說了三句話,嗯、好的,律子小姐再見。真嗣將話筒放回原本的位置,抬起的手臂拉上一道白皙的皺摺,真嗣審視自己,收進褲檔裡的白襯衫被拉出半邊,他還穿著制服。昨晚在街上遊蕩到夜半的記憶浮上來,東京街頭閃爍的霓虹燈刺得他淚流滿腮。他面無表情地解開襯衫鈕釦,朝毫無溫度的浴室邁開步伐。

  跨出家門那瞬間他才覺得冷,腳上的小版布鞋擠著他腳底板發疼,真嗣猶豫地回頭探了一眼門口,躑躅半晌放棄添件外套的想法,他把手臂往輕薄的運動外套收緊,順道將連衣帽擱上腦袋。口袋裡的S-DAT發出讀取錄音帶的機械聲,真嗣戴上耳機,盯著堆滿塵埃的樓梯往下走。
  公寓離東京車站不消五分鐘,屬於黃金地帶的住宅區。每當真嗣出門時都像逃難,他甚至不敢去看寫著碇字的門牌。用來睡覺的地方,就算是家嗎。真嗣知道答案,卻從來不去解答,他選擇快步跑到地鐵站,用月票刷進站。
  假日的東京人多得就跟螞蟻似的,真嗣抬頭尋找著地鐵路線的牌子,錯綜複雜的顏色與路線令他眼花撩亂,總算看見丸之內線的標示,真嗣埋低了臉往更下一層的月台前進,四面八方的人味朝他襲來,女人的、男人的、小孩的、老人的,獨特地生存在肌膚表層的味道,真嗣頭昏目眩,站在右側月台才扶著販售機穩住腳步。

  電車進站的風流拂亂了真嗣用清水理順的額髮,他跟在一個穿著時髦的中年女性身後上車,真嗣把自己的身體扔在車廂最角落的位置,在誰也不會注意到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對面車窗,一片漆黑的風景。
  不斷變化著S-DAT裡的曲目,真嗣在按下快轉鍵總有種踏實的感受。車廂傳來「中央病院」的站名,他謹慎地避開抓握手把的乘客,穿梭在人群中的縫隙,從車廂逃了出去,下車的人數三三兩兩,真嗣順著手扶梯的指示上樓,打開一直放在口袋裡的便條紙,從抄下來的路線圖找到A1出口。
  中央病院矗立在地鐵出口斜對方,真嗣收好兜裡的S-DAT,從掛著「急診」的大門口進去,僅隔著一道玻璃門,混亂的人聲、病床的滾輪聲如砲彈般不斷在裝潢簡單的大廳裡炸開,汗流浹背的護士掠過真嗣,跑向收費櫃台,他抬頭終於找到指向電梯的標誌。
  電梯門闔上那瞬間,安靜得彷彿與世隔絕,他按下七樓,然後盯著電梯裡向上跳換數字的屏幕發呆。空氣裡遍布乙醇的氣味,真嗣玄青色的瞳仁倒映閃著橘光的阿拉伯數字,肉體在活動著,思考卻停滯不動,真嗣清楚自己來醫院的目的是什麼,卻又認為不得不忘掉。
  嗶。電梯發出到站的聲音,左右分離的門露出世界的一小部分,像井底之蛙抬頭能望見的大小,真嗣杵在一坪大小的電梯裡,跨出腳步的同時,電梯門隨著關上,樓層向下。他不安地轉頭回看鋁鐵製的門板,在白銀燈的反射下照出他模糊的身影,真嗣嚥下口水,想著,這大概就是沒有退路的局面。
  他艱難地移動雙腿,感覺得到自己站在櫃台前的身體不停顫動著,一位注意到他的護理人員走近真嗣,她將全部的頭髮盤作一個鮑魚髻,清秀的五官在值過夜班的疲倦下萎縮。
  「請問有什麼事嗎?」她眨著眼,似乎對於真嗣盯著她臥蠶下的黑眼圈而感到不太自在,來回轉動著眼球,「我能幫上你嗎?」
  「呃。」真嗣覺得自己遜斃了,喉頭只能發出尷尬的乾聲,「我……我是來……
  她偏過頭,帶有困惑與不耐的情緒:「嗯?」
  真嗣再度嚥下幾乎溢出嘴角的口水:「我是來領……」他停頓幾秒,在吐出一句完整的話語後,看見護理人員臉上意味深長的表情,「我來領碇唯小姐的東西,我是她的……兒子。」
  「啊,」她下意識地點了頭,「原來你就是唯小姐的兒子嗎?」
  真嗣聽出她語氣裡的肯定句:「你認識她?」
  他說不出「母親」甚至是「媽媽」這個字眼,即使這兩個單詞都遠比「父親」或是「爸爸」來得親切。
  那個看上去不出四十來歲的護理人員沒有回答真嗣的問話,她給了他一個無機質的笑臉,「請你在這裡稍等一下。」留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
  真嗣佇立在原地,望著她走入值班人員的休息室,真嗣不免混亂起來。打自一個禮拜前接到赤木律子的電話,就令他感到脫序。這件事只能拜託真嗣君。她的聲音帶著罕見的誠懇,即使真嗣從未真正熟悉過赤木律子這個人,請你去中央病院的七樓領取碇唯的遺物。真嗣不曉得究竟是哪個單字令她的口吻如此慎重,是「碇唯」,還是「遺物」。拜託你了。
  於是他依約來了,站在色調霜白的醫院櫃檯前,一切從簡的色彩與裝潢,呈口字型的櫃檯、三叉路的長廊,用數字區別病房與病患,兩條長如腿骨的燈管黏附著天花板繁殖。真嗣此刻只有逃跑的念頭。

  等到他回過神來,身體已經滿身大汗地倚靠著樓梯間的扶手喘氣。他的口腔與鼻腔都在搶奪氧氣,真嗣的頭腦跟不上現況,他昂首看見掛著數字「十」的標示,才理解自己終究離開了那裡。油然而生的罪惡感促使他望了一眼往下延伸的階梯,真嗣蹲下來,胸中漫開無盡的懊惱。
  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麼,是「碇唯」,還是「遺物」。母親是真嗣與自己共有的秘密,一個不足為外人所道、而他無法與父親分享的名字,他從未和碇源堂討論過碇唯的事,即便真嗣多麼地渴望。
  真嗣伸手搔亂被汗濡濕的後腦勺,他勻著鼻息起身,推開十樓的防火門,眼睛尋找著電梯的箭頭標示,眼前一排落地的窗口將日光的灰燼燃燒在明亮的長廊裡,在看似無限伸展的走廊,真嗣眼角的餘光挖掘到他以為不存在的物體。

  他幾乎感到窒息。
  純白的病服沾染一塊塊如指紋般的血跡,氧化的紅血球硬成一片片胭脂狀的色塊,那個渾身浴血的少年同樣緊緊盯著真嗣,鮮紅的眼珠一瞬不動地凝視著他,就好像是要把真嗣吞進他色彩斑斕的虹膜之中。
  他們四目相交,沉默地注視著彼此,好久、好久。久得真嗣忘了逃走的意義存在於何處,他就只能看著這個不可思議的少年,潔白的他與紅色搭襯得不得了。真嗣的氣管和肺泡仿如被某個憐愛著他的人輕輕地綑綁起來,即使呼吸困難,四肢百骸卻襲來一陣溫潤。

  「碇君。」白色的少年出乎意料地開口,聲音飄揚在大氣裡,飛昇於宇宙之外,「碇真嗣君。」
  他笑了。
  白色的少年柔和地揚起嘴角的弧度,真嗣一剎那,啞口無言。

 

 


  渚薰。他說那是他的名字。
  真嗣最先喊他「渚君」,不知不覺稱呼變成了「薰君」,以及「真嗣君」。渚薰說他沒有痛覺,所以無論怎麼受傷都不會疼。疼痛究竟是什麼呢?真嗣清晰地記得渚薰歪過頭詢問他這段話,纖長的、色素極淡的睫毛在眼瞼眨動著。真嗣止不住回想初見渚薰的模樣,破洞的指頭與背脊將雪色的渚薰染作一缸鮮豔的紅水。
  大多時候他們的對話,是渚薰說著,真嗣應著。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忽然和一個第一印象過於鮮明的男孩友好起來,只是一到週末他就乘著丸之內線的電車,下了中央病院站,搭電梯一路上到十樓,打開長廊深處最遠的那扇門,渚薰就在那裡。
  他瘦弱的四肢埋藏於純淨的被褥中,插著點滴針的左手巍巍顫顫地高舉,在看見真嗣自厚重的隔音門板探出黑色頭顱來的可愛模樣,不自覺地歡欣鼓舞。真嗣過了幾週才發現,十樓是專屬於精神科患者的樓層,他盯著標示樓層用途的指示牌,腦中來回思索渚薰的言語和表情。
  真嗣不在意,所以什麼也沒有提。他照常打開渚薰從不上鎖的房門,被病房裡病態的潔癖與乾淨囚禁,渚薰有時會下床和他在初次見面的走廊散步,時而空出病床的一半,邀請真嗣與他共享被單裡的溫度。

  「薰君的體溫好低。」真嗣說,他老早就想這麼說,和渚薰見了這麼多面之後、相處了數不清的日月。渚薰瞇起眼,笑得不太自然,他們的臂膀相依,真嗣本想退開,但他始終沒有這麼做過。不能逃、不能逃跑。真嗣的汗濕了掌心,渚薰一定也看出他在緊張。
  「是真嗣君太溫暖了。」渚薰輕聲說。
  真嗣霎那紅了半邊耳廓,渚薰的笑聲恍如遠方被搖響銀鈴般清脆。那天真嗣從白天待到晚午,睡在渚薰的病床上,狹窄一方的床單上環繞著渚薰和真嗣,他模模糊糊地想,如果這樣就是世界的原貌,似乎也不錯。真嗣刻意遺漏他弄丟在七樓的東西,不是屬於他的,怎麼會是要由他來承擔。
  赤木律子那之後又撥了好幾通電話提醒真嗣,他想,既然如此在意為何不自己去拿呢,還是律子小姐同樣和我在害怕著什麼嗎?真嗣沒有問出口,他還沒有接受答案的力氣,任憑時日流逝,「碇唯的遺物」逐漸成為一個渺遠的名詞。
  渚薰猶如洞悉真嗣的侷促,挪動他瘦若竹竿的雙臂,小心翼翼地環住真嗣的身體:「別擔心。」渚薰的聲音在真嗣的耳殼中輕巧地流瀉,他們緊閉雙眼,卻彷彿凝望著彼此。
  「真嗣君,我在這裡。」渚薰似乎加重了環抱真嗣的力道,真嗣點點頭,任由渚薰的鼻息帶他游離現實。

 

驚蟄

 


  春雷初響。
  真嗣從公寓出門才注意到屋外的陰霾已經擴散得很遠,不是普通的陰天,他斟酌著帶了把折疊傘,鎖上門後乾脆的離去。穿過東京區混濁的空氣,刷進站搭上七分鐘後抵達中央病院的丸之內線電車。

  上個星期渚薰提到幾本書,真嗣在學校的圖書館找到它們,劍介幫了他一點忙,把書遞給真嗣時,他推了推眼鏡:「真意外呢。」
  「碇君怎麼會對德國文學有興趣?」相田劍介佈滿雀斑的臉頰紅通通的,真嗣本想看著他的眼睛,視線最後落在他銀色的鏡框上,劍介接著說:「難不成是為了明日香才看的嗎?」
  真嗣腦裡閃過明日香談吐流利地使用著德語的樣子,他搖搖頭,聊表感謝地接過那本以黃昏照為封面的魔山。劍介識趣地轉身去櫃檯拿他兩天前預約的鋼鐵雄獅:西線盟軍坦克。真嗣坐在圖書室裡的角落,最靠近桌角的位置,他輕輕地拉開木椅,翻開書頁泛黃的魔山。
  渚薰說,他念了一段書裡的句子,真嗣猜不出他是怎麼背誦得出那麼深奧的一段話:「一種心靈,意即有意義的現象,之所以有意義,全然是因為它超越了自我的侷限,表現並象徵著某種精神上更為寬廣、普遍的東西。一個完整的情感和思想世界,在其內適切地體現──那便是衡量其意義的標準。
  真嗣顯然沒有聽懂,而渚薰的回應是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決定讀讀看,也許看著看著他就懂了。和渚薰之間的壁壘能不那麼涇渭分明。真嗣費了一點勁才習慣翻譯文學的語法,從主角踏進表兄弟所在的肺結核療養院開始,真嗣從未料想得到原來文字也能使人反胃。
  怎麼讀也不明白的段落,真嗣的書包裡放著那本從圖書館借來的魔山,他打算問問渚薰。渚薰總會知道的,彷彿他的存在就是答案之一。

  真嗣小力推開冰冷的病房門板,坐在床上的渚薰像隨時等待著真嗣的到來,由於渚薰表現得一向太過自然,真嗣無法想像當他離開時,渚薰會做些什麼事、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來。房門一開,真嗣來不及打聲招呼,他就明白了。當他不在的時候,渚薰能做些什麼。
  他隨意扔下手提書包,衝到渚薰的病床前將他啃咬著自己的食指與牙齒分離,血跡斑斑的指頭翻攪著嫩肉,真嗣不敢多看一眼,渚薰笑著說:「真嗣君,早安。」
  真嗣注意到自己叫不出聲,渚薰的平靜使他的驚惶狼狽顯得滑稽。
  「真嗣君,怎麼了?」
  他捏握著渚薰的掌心發顫,「你的手……」真嗣閉上雙眼:「不痛嗎?」
  渚薰偏過頭:「嗯?」
  渚薰的目光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食指,在真嗣因寒顫發冷的掌心扭動手腕,他問真嗣:「是指我的手嗎?」真嗣沒有回答,渚薰半瞇著眼,欣喜的笑臉裂到半邊耳鬢:「不疼,那真嗣君會痛嗎?」
  對於渚薰的問話顯得訝然,真嗣微微張開眼,渚薰又問了一次:「真嗣君,會痛嗎?」
  真嗣本不想回答的,他本該沉默的,他說。
  「薰君的這個行為,讓我覺得疼。」
  渚薰的眼廓因訝異而睜大,真嗣鬆開緊握渚薰手臂的指尖,靜謐縈繞著他們的身體,渚薰的血液順著手部肌肉流淌,一路滑落,乾淨的病床畫上水滴狀的血漬,在棉布的渲染下暈開。
  「那麼我也疼。」渚薰垂下眼簾,「我會因真嗣君的疼痛,而感到痛苦。」

  真嗣沒能及時問出渚薰話中的涵義。渚薰自行下床,走出病房,真嗣沒有挪動腳步,站在原地等著他。五分鐘後渚薰回到病房,他啃傷的手指被完美的包紮起來。
  他們沒有再談論到手指、以及疼痛的話題。
  真嗣撿起他丟在門口附近的書包,拿出魔山,看見書籍封面的渚薰,神情異常柔和與放鬆,真嗣喜歡渚薰這個反應。等意識過來他才領會自己用了「喜歡」這個辭彙。他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討論故事和人物:自由派人文主義者、自由思想家、猶太教反動分子、荷蘭富商的醉漢、那個令主角痴狂的俄國女人。
  他們如同要挖空自己一般專注地閱讀著、分析著、談論著彼此。一轉眼洋橘的晚霞曬進渚薰病床的地板,真嗣直到聽見轟隆作響的雷聲才發現到時鐘的指針走到傍晚五點。
  渚薰空出半邊病床,邀他上來,真嗣的臉龐色澤微紅,想著也許是被渚薰看出他害怕打雷,他坐上被渚薰躺暖的床舖,兩人並肩,默契一致地凝視著窗外將下大雨的都市風景,雷又打了一陣,真嗣忍不住瑟縮。
  「薰君不怕嗎?」
  渚薰點頭:「嗯,不怕哦。」
  閃電與雷聲落在離中央病院的斜對角,近得真嗣都能看見閃電分岔的路徑,他不爭氣的往後退了一小格,渚薰接著說:「我只害怕你,真嗣君。」
  「哎?」
  春雷響在他們之間,迫使真嗣中斷與渚薰的對話。渚薰往真嗣的方向湊過去,他們的肩膀緊貼,真嗣看起來想問些什麼,渚薰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真嗣從不搶人的話。
  「下過雨後的天空沒有雲層遮蔽,這麼一來,就可以看星星了吧。」渚薰的焦距凝在打在玻璃上的雨珠,真嗣一愣。
  「咦?」他眨眨眼,「薰君怎麼知道……」我喜歡星星?
  渚薰只是笑,讓雨聲回答一切。

 

 


  碇真嗣做了一個夢,一個全然與世界毫無干係的夢。
  渚薰站在他面前,他們被透明、濕潤的液體牢牢包圍,他們的五臟六腑隨著液體溶解消散,他們四目交接、心神領會,渚薰艷紅色的雙眼閃爍生輝,猶如爆炸後的新星。
  碇真嗣挪動著雙唇,五感被一股真空似的壓縮扭曲生疼。

  「薰君,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薰君,為什麼對我的事情這麼瞭若指掌呢?」
  「薰君,為什麼知道我就是『碇真嗣』呢?」
  「薰君,為什麼害怕我呢?」

  渚薰笑了。

  「因為,只有真嗣君殺得死我。」

 





最後一句「碇真嗣沒有醒來。」被我刪掉了,感覺多加這句就是踏實的意識流了,但最後一段與魔山中的台詞是相呼應的,簡單來說是真嗣進入渚薰所構成的一個完整的精神世界。
寫福音戰士,很難捨棄「自取其辱」的心思,所以即使是作為無料我還是感到很難見客……謝謝讀完並且海涵到最後的人。

順帶一提,碇源堂的工作是在中央研究院進行生命基因工程實驗,在原作中是完成計畫再見碇唯一面、而這裡則是排列基因圖譜試圖複製一個完整的碇唯(連同靈魂,而非單純的生化用醫療複製人),但這方面設定太繁複所以文中並未提及,只在屬於真嗣視角的世界進行局部的描寫。

(雖然我總是殺庵野殺庵野的喊,但內心深處卻是個相當踏實的庵野斯偷卡。庵野對不起。)


再次感謝您的閱讀!&期望您的迴響!好缺乏EVA同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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