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前通知:
男同志性行為描寫有。
青峰和黃瀨只是床伴沒有交往,但是是關係親密的朋友(呃,砲友?)。
青峰和黃瀨還有火神都在打NBA前提。
OOC當然有。
裡頭提及的一切,全部都和現實人物沒有關係。

以上,若能接受,再往下閱讀。


 




  那傢伙說會追上來的時候,頰邊還帶著笑容。
  青峰大輝知道不是所有模特兒都像寫真女星堀北麻衣這麼討喜,至少他眼前這個充滿骨感的男人,笑起來的樣子在雜誌前後迥然不同。
  他說會追上來。青峰大輝是信的。

  手裡抱著一本當紅男模宣言正式引退的日語流行時尚雜誌,青峰大輝坐在美國境內飛機上向空服員討了杯熱紅茶。隊友用手肘敲了青峰的手臂一下,五吋大的SONY智慧型手機正在破解第117關的candy crush。

  隊友一邊移動橘色的糖果、操著一口濃厚西部俄亥俄州的美語腔開口:「聽McGee那大嘴巴說金塊隊這次選秀招了個日本人?」
  青峰大輝不置可否地由鼻頭哼聲。
  「誰知道。」他聳聳肩,轉向夜色漸濃的窗外;隊友搖搖頭,定睛繼續在這奧克拉荷馬市飛洛杉磯的班機上玩推糖果的遊戲。

01  

【大概是三年前】

  ──什麼啊。小青峰未免也太狡猾了吧?

  黃瀨在高潮後的餘韻後最先吐出的是這句話,青峰大輝叼著萬寶路香菸瞥了身旁的床伴一眼,似乎是對於他今年由熱火隊交易到雷霆的決議不算滿意。黃瀨趴躺在飯店的水床上把玩著還黏黏的指尖。
  「請問模特大人有什麼高見?」
  「沒有,只是不服氣而已。」
  「嗯?」
  「我以為一邊打職業籃球、一邊繼續模特兒的工作就跟從前一樣如魚得水,但事實真不是這樣啊……」黃瀨涼太翻過身,白瓷般的肌膚上星星點點的紫青色吻痕坐落胸前,「一點也不是這麼回事。」
  「東京閃電隊的明星小前鋒後悔了?」青峰微瞇著上吊眼望他,下睫毛搔癢著出汗的臉肌,「果然還是想好好當模特?還是打籃球?」
  黃瀨涼太擺出一副「說什麼鬼話」的臭臉:「都幾歲人了還談什麼後悔未免也太小孩子氣了吧。」
  「你不就是個小孩嗎?」
  「小青峰指的難道是床技嗎?」
  黃瀨涼太轉頭看向青峰大輝唇上的菸嘴,微紅的菸屁股裊裊燃燒著霧狀菸雲。青峰大輝把僅剩五公分的香菸扔回菸灰缸,扳過黃瀨涼太的下巴給了他一個法式熱吻。
  「大概只有這方面稍微像成年人。」
  青峰大輝擦掉嘴邊黃瀨涼太的唾液,笑了。
  黃瀨涼太白了他一眼說句「你很無聊。」結果還不是把頭悶在枕頭裡偷笑。青峰大輝掀開被襖,散漫的腳步踱向乾濕分離的浴室。黃瀨涼太審視著青峰大輝修短髮尾的後頸,在床上坐起來。
  無視臀部坐到自己剛才射出來的濁白液體,黃瀨涼太仿造一休和尚思考的模樣,指尖在太陽穴周遭打轉。
  「好,決定了。」
  經過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在浴室小解的青峰大輝聽見黃瀨涼太從臥房對著他劈頭大叫:「青峰大輝!我會追上去哦!」

  黃瀨涼太說完,獨自大笑起來,開始在床上打滾。
  青峰大輝從浴室走出來就看見一名成年男子裹著棉被翻滾,他坐上床將棉被從黃瀨涼太身上扯開,覆下去的上半身令黃瀨涼太頓時失語。

  ──你不是來邁阿密找我聊這麼無聊的事的吧?
  ──唔、啊……真的滿腦子只有做愛的小青峰,簡直就是隻發情的猴子。
  ──吵死了,你不也是另一隻猴子嗎。
  ──好了、好了,我認輸。是說保險套都用完了,真的沒問題嗎……
  ──幹嘛,怕染病?我有像你一樣這麼花?
  ──難說嘛,誰曉得小青峰是不是跟我一樣,只剩下你能讓我提起興致來了?

  最後他們把笑聲湮沒在邁阿密的柔軟床第之間。


【也許是兩年之前】

  「哈?」
  青峰大輝把續約新辦的智慧型手機夾在肩頭與耳骨之間,還在奧克拉荷馬市中心的星巴克猶豫該喝美式咖啡還是熱那堤。
  綠紋女身的星巴克圖騰被鑲在一大片透明落地窗上,窗外冬雪隆重,青峰大輝的頸子包著球迷送的藏青色羊絨圍巾,店員遲疑地望著面對菜單大叫的青峰大輝,微微偏過頭。
  「你在紐約?」
  青峰大輝講電話的表情一臉「有沒搞錯?」,他看向等候良久的店員,指著菜單上的熱那堤,從口袋丟出一張價值百元的紙鈔。
  店員點頭,在收銀機上按下熱那堤的選項,接過百元紙鈔將找錢放回同樣的位置。悄悄觀察著青峰大輝走向等候區的神情變化,不知為何總看著眼熟的黑膚男人難道就是她所想的那個人?

  「要我去接你?你是哪來的公子哥啊?以為紐約跟邁阿密很近嗎?」
  「說我歇斯底里?」
  「我說,黃瀨涼太……」
  「太突然了,辦不到!以為我不用練習嗎?」
  「還懂得道歉啊……」
  「明天過去接你,先隨便找間旅館窩著吧。」
  「對了,盡量別坐地鐵,最近搶匪的新聞太多了……」
  「什麼?說我老媽子?黃瀨涼──喂!居然掛我電話?臭小子……」

  青峰臉上七彩斑斕的神采猶如街區外的紅綠燈一般閃爍。
  店員注意到他最後將電話收回口袋時,唇邊若有似無地笑了一下。當他聽見店員用柔和的美語出聲:「客人,您的熱那堤。」立刻走過去,沒拿半條白糖或奶球便走出店門。
  凝視推開玻璃門走出去的青峰大輝,站飲料櫃的女同事立刻湊近櫃台:「那個該不會就是……」
  「奧克拉荷馬雷霆的青峰大輝?」
  兩名女性齊聲出口,面面相覷的碧色眼珠露出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

  遠在一千七百七十公里的紐約市皇后區的黃瀨涼太,就近找到肯尼迪機場逸林酒店討了一間單人房,把行李箱扔在門口,進廁所小解後,走出來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隨身的郵差包裡放著一張美國綠卡已通過的通知申請書和證件,黃瀨涼太的護照、錢包、還有一打從免稅商店買回來的保險套。
  忘了先把充電器從塞滿衣服的卡其色行李箱拿出來,黃瀨涼太睡得床單亂七八糟、小包裡的手機因缺乏電量而發出微弱的震動聲,手機在夜半正式宣告失去電能把亮著的螢幕關上。
  黃瀨在柔軟的被襖上翻滾,熟睡時不經意吻著小指,突出的鼻樑貼著皺起的被單,睡相猶如一個玩累的孩子。
  翌日清晨本該灑進來的陽光被拉起來的窗簾遮蓋大半,黃瀨涼太還做著正在巴黎的米其林一星餐廳La truffière喝主廚特製的洋蔥焗奶湯、桌上擺著完美的水煮Bresse鴨胸肉、鋪上厚厚一層伊朗魚子醬的挪威海螯蝦的美夢……砰!一聲巨響宛如碎在地面上的白色餐盤徹底驚醒黃瀨涼太,他狼狽地坐起身,眼神迷糊地探向不斷被敲打的房門。
  他不耐煩地走過去開門,門一開就看見比他火大數倍的青峰大輝因憤怒而整張臉布滿青筋,差點沒伸手掐死黃瀨涼太的他重重敲了一下黃瀨的額頂,痛得他立刻慘叫。

  「痛痛痛!小青峰……很痛耶!哪有人一見面就揍人的!」
  「王八蛋手機好歹充完電再睡吧!」
  「咦?啊……對耶,我好像忘記充電。」黃瀨涼太恍然大悟。
  青峰大輝撞開黃瀨涼太,逕自從房門走進去,見脾氣本就不好的青峰大輝已經呈現暴跳如雷的狀態。拿他沒轍、也自認有錯的黃瀨涼太摸摸鼻子,從飯店櫃子找出茶包,用放在門口附近架子的熱水瓶沖了杯熱紅茶給他。
  「小青峰抱歉嘛,我昨天跟你講完電話就累到沒力氣了。」
  「所以現在有力氣的意思?」青峰大輝接過熱紅茶,抬眼瞪他。
  黃瀨涼太被這麼一問反而愣住,點頭,「我睡得是挺飽的……」
  「很好。」
  「什麼?」
  「因為非常不爽。所以先大戰個三百回合再來聽你解釋吧。」

  黃瀨涼太差點笑著說「青峰大輝你好像色老頭!」,殊不知對方是認真的黃瀨涼太才終於體會什麼叫如臨大敵。在青峰大輝喝完熱紅茶,把杯子扔在飯店的玻璃桌上之後,拉著黃瀨涼太的手腕將他整個人往床上一甩。
  吃疼的黃瀨「呃」了一聲,青峰大輝任由他抵著肩頭,把黃瀨涼太的下巴抬高直接吻了上去,長驅直入的舌頭吻得黃瀨涼太七葷八素,等到親吻險些奪去呼吸,黃瀨涼太咳了幾聲說:「這是犯規……」
  青峰大輝挑起右眉笑了。
  很快褪下背心與襯衫的黃瀨涼太望著青峰大輝對他白皙的頸項又吸又舔又咬又吻,歎息著的黃瀨伸手拉掉青峰大輝的牛仔褲,把扯下來的皮帶丟到床下,推開青峰大輝奪得主導權,對著因半勃起而緊繃的內褲布料吐氣。
  熟練地親吻隔著薄薄一層布料的硬物,用舌尖濡濕四角褲的彈性布,青峰大輝興致盎然地見他把內褲也一併脫下來,美好的唇形深深含住青峰大輝逐漸膨脹的分身。
  在被完全熟悉了敏感處的他同樣知悉能讓青峰大輝興奮的地帶,他反覆在帶筋的柱狀以粗糙的舌面來回舔拭,伸手撥開耳鬢的頭髮收至耳後,青峰大輝撫摸著黃瀨涼太的髮絲看上去一副舒服的表情。
  青峰大輝自鼻腔發出曖昧的呻吟,逐漸加重的鼻息令同樣身為男性的黃瀨涼太明白自己徹底取悅了眼前這個前幾分鐘還煩躁至極的男人。
  碩大的柱狀摩擦著柔軟的上顎,黃瀨涼太一絲不苟地吻著再過不久就會進入體內的硬物。突然間拉開下半身與黃瀨嘴唇的距離,取而代之吻上黃瀨涼太的青峰大輝撫摸起黃瀨同樣產生反應的下體。
  「對了,你來美國幹什麼?」
  青峰大輝帶厚繭的雙手仔細撫弄著黃瀨逐漸硬實的部位,斷斷續續地吻著黃瀨涼太亟欲吐出呻吟的嘴唇,一面皺著眉說:「這時候問這個幹什麼啊……」的黃瀨涼太將下巴擱在青峰大輝的肩上。

  「想要你。」
  唯獨在這種時刻變得毫不害臊的黃瀨涼太用聲音愛撫著青峰大輝的耳殼;青峰大輝以吻過黃瀨涼太的指腹作為回應。

  經過好長一段費工夫的細心拓張與蟄伏後,深入潛進那個柔韌又溫暖的身體時彼此都發出滿足的讚嘆,黃瀨涼太似疼非疼的觸感自不斷被來回抽插的敏感黏膜中炸開,他緊緊攀著青峰大輝堅硬寬大的背脊拔高鼻音地喘息。
  每當交合時他們總像兩個缺了半邊的圓,一直要到終是找著了彼此後的親吻與愛撫更甚融合才成為一個圓滿的圖形。
  黃瀨涼太呼喚青峰大輝的聲音夾雜在無數的哭音與呻吟中,青峰大輝找到黃瀨涼太拳起的手掌把自己的手心給陷了進去,十指交扣的時刻回應了黃瀨的呼喊,低頭吻他的眼角。
  起初黃瀨未經人事的括約肌總在青峰大輝笨拙的衝刺下滲血,現在早已全然適應青峰橫衝直撞所帶來的疼痛與快感的身體,黃瀨涼太捲曲起腳趾享受無邊情慾朝他席捲而來的快樂。

  這是唯有青峰大輝才能知曉的表情。
  黃瀨涼太迷濛的眼神中帶有一些膽怯,鮮豔的金色虹膜中只倒映出他的模樣,在顫抖的肌膚與馳騁不停的下身中,逐漸攀升的快意令黃瀨涼太遮掩不了滿足的喘息,美得不可思議的眼睛彷彿爆出七彩絢爛的花火。

  「青峰、青峰大輝……」
  黃瀨在高潮時再沒有別的話語,黏膩的鼻音狂亂地呼叫著青峰大輝的名字,大腿用力夾緊青峰的腰側、在一陣使人窒息的痙攣後徹底高潮。

  退出黃瀨體內,青峰大輝從前頭抱住不停喘氣的黃瀨涼太,金色的髮絲抵著他的下巴,環過黃瀨與他同樣大汗淋漓的身體,青峰大輝沒有忘記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喂,說吧,你來美國究竟為了什麼……」
  「籃球。」
  「嗯?」聽見這回答時青峰大輝確實是遲疑了。
  「我實在沒有精明到可以選擇什麼,想來想去,唯一不能放棄的還是只有籃球了。」
  「所以你來是為了參加NBA選秀?」
  黃瀨點頭。

  「不是說了會追上來嗎?雷霆隊的閃亮新星,我可不會輸啊。」

  黃瀨涼太抬頭,捧住青峰大輝略顯呆滯的雙頰,狠狠封住那張就要說出「你這白癡!」的話的嘴巴。


【總之是半年前】

  這一年Jason Collins在報章雜誌上宣告出櫃、洛杉磯湖人隊的老大哥Kobe Bryant在球賽中傷及阿基里斯腱、奧克拉荷馬雷霆隊的Russell Westbrook右膝半月板撕裂整個季後賽宣告報銷、丹佛金塊隊的狀元JaVale McGee每場記者會總會提及新來的日籍球員多有趣。
  黃瀨涼太在歷經整整一年半的選秀終於熬出頭,在西區丹佛金塊隊總教練George Karl的賞識下被簽進球隊,雖然上場機會不多,但在隊友McGee多話的洗禮下背負著日本職籃東京閃電隊小前鋒與模特兒多重身分的黃瀨涼太還算備受矚目。
  日籍籃球員在NBA中屬於極度弱勢的族群,論力氣拚比不過純種黑人、身高與蓋帽技巧遠遠輸人一等,僅在速度上勝過身材笨重的黑人。黃瀨涼太是明白這點的。
  他在申請美國永久居留證之後孜孜不倦地觀察洛杉磯湖人隊Steve Nash的打法,身長僅一米九的Nash在個個身高破兩米的隊友中顯得再矮小不過,白種人的他與黃瀨涼太或青峰大輝相同,輸在先天基因上的優勢。
  和青峰大輝不同的是黃瀨涼太明白自己少了天生的球感,僅仰賴本能就能呼喚籃球的青峰大輝所要辛苦耕耘的地方和他迥然不同、甚至能說是背道而馳。在來到美國選秀的期間黃瀨涼太極少請求青峰大輝的幫助,他拿出從前從未展現過的認真和態度,起床就是練球、練完球就吃飯、吃完飯後再練球。
  黃瀨涼太剪短了留至頸子的頭髮,不再為了造型而存在的瀏海被分到一旁。同在美國職籃的火神大我在西雅圖見了黃瀨涼太幾次,每次都被黃瀨涼太日漸突出的肌肉與改變驚嚇。

  「你還真是個籃球笨蛋啊!」
  火神大我一邊咬著M記的漢堡、一面揶揄著在街頭籃球場下被曬黑的黃瀨涼太。
  「小火神應該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吧?」
  「我這可是稱讚。」
  黃瀨涼太朝火神大我露出鬼臉。吐出的舌頭下一秒變成燦爛的笑靨。火神大我同樣顫抖著肩膀,沒有形象地大笑。
  「對了,你有打算進哪一隊嗎?灰狼或是溜馬隊?」
  「這麼自大的話只有小火神或小青峰才說得出來。」黃瀨涼太喝了一口充滿二氧化碳與碳酸的可樂,微微笑了起來,「我這不上不下的選秀成績能有隊伍要,可就要偷笑了。」
  火神大我皺起眉心,彈了黃瀨的額頭一下:「少說這種沒自信的話啊、我所認識的那個驕傲自戀的名模特兒黃瀨涼太是被夏天的太陽給熱死了嗎?」
  「偶爾也是會失去自信一下的啊,我又不是機器人。」
  「安啦,你可是奇蹟的時代之一,少杞人憂天。」
  「嗚哇──這就是所謂『超越奇蹟世代的奇蹟』所展現的氣度嗎?」
  火神大我滑進懸雍垂的漢堡差點被黃瀨涼太一句挖苦的話而吐出來,他表情扭曲地咳了幾聲,朝著黃瀨涼太歡笑的模樣大罵:「笨!少用這種丟死人的稱呼叫我!」

  和火神大我簡單用過中餐之後,他們在西雅圖的街道上兜轉幾圈,黃瀨涼太自日本隱退後一到美國就忙著練習,早中晚都抱著籃球吃飯、睡覺。火神大我明白那種將身心都獻給籃球之後所帶來的疲倦感,他帶著黃瀨涼太逛逛街上的商店與書局,兩人最後進了街頭遊藝場以兩台投籃機結束一整天的行程。
  日暮西下時,火神大我和黃瀨涼太討論起該以哪種交通工具回紐約最便宜,晚霞撒在他們身上,橙色的光芒渲染著黃瀨涼太閃耀的金髮與火神大我明亮的紅髮,他倆散步在西雅圖以鐵灰色為基調的街道,忽然從背後傳出一道他們並不陌生的聲音,黃瀨涼太回首驚鴻一瞥,還以為自己看錯人。

  「要搭便車嗎?」
  火神大我看著青峰大輝穿著剪裁俐落的白襯衫與褲管刻意剪破的深色牛仔褲,從剛買的JEEP越野車上把車窗搖下來對著他們開口。
  黃瀨涼太忍不住對眼前這個行事作風老派的傢伙「噗嗤」一聲,火神大我也跟著「噗噗」地爆笑如雷。換來一臉莫名其妙到有點火大的青峰大輝的注視。
  之後火神大我順勢上了青峰大輝的車回家,等到送火神大我進家門,黃瀨涼太才從青峰大輝口中得知原來是開在華盛頓州的阿靈頓公路上迷路才會莫名其妙到西雅圖來。當下黃瀨涼太的心情豈是不可思議能夠形容,西雅圖距離奧克拉荷馬州可是要兩千四百四十四公里──迷路?究竟是哪來的路痴可以迷路兩千多公里啊?

  「不是來找我的?」
  黃瀨涼太輕笑,面向駕駛座專心開車的青峰大輝開口。
  以聳肩作為回應的青峰大輝,略為偏過頭,瞄了黃瀨涼太因笑意綻放的眼瞼,在停紅綠燈的時候順便給了許久不見的他一個輕吻。
  被若有似無的撩弄後,黃瀨涼太瞪著青峰大輝。

  「你不能……你知道我明天還要練習,我們等等還要回華盛頓轉飛機……」
  「嗯哼。」
  「小青峰……你太狡猾了。」
  「明天等你起床後去球場一對一吧?」

  敗下陣來的黃瀨涼太沒有多餘的話語能夠回應。
  他們在那一晚像兩隻發情的猴子做了無數次的愛、隔天清醒後捧著痠麻的腰在街頭籃球場上和附近的黑人青年或白人小孩三對三,青峰大輝和黃瀨涼太持球的表情都像一朵盛開在初夏的花朵。

  籃球。
  對於青峰或黃瀨而言,這個字眼就是初衷。


【說到現在】

  在新聞報導丹佛金塊隊的日籍球員對上布魯克林籃網隊的一場例行賽,和籃網隊中鋒Andray Blatche爭球的過程中發生肢體衝突,遭推擠後撞上板凳,導致脛骨挫傷宣布休賽一個月。
  青峰大輝從電視轉播中看見黃瀨涼太因疼痛而猙獰的表情,抱著小腿把一張端正的模特臉給弄皺。金塊隊友JaVale McGee氣急敗壞地衝上去揪住Andray Blatche的衣領。
  現場一片混亂,裁判與教練忙著推開發生爭執的兩隊人馬。Andray Blatche和JaVale McGee先後各別被判了一個unsportsmanlike foul(惡意犯規)和technical foul(技術犯規)。
  雷霆隊友從背後輕拍青峰大輝的肩頭,用下巴示意:「你朋友沒事吧?」
  青峰大輝佯裝不在意地搖頭,回句「誰知道?」後離開休息室,幾個隊友一齊抬頭目送青峰大輝離開的背影。以為放輕關門的力道就能不被看出正在動搖。

  橫跨七百九十七公里的奧克拉荷馬市與丹佛,青峰大輝選了凌晨的班機,避免早上的球隊練習他會缺席。
  循著熟悉的路線,坐計程車到黃瀨涼太的租屋處。青峰大輝掏出口袋裡當初黃瀨涼太硬是塞給他的備份鑰匙,轉開門把從玄關就能聞出一屋子濃厚酒味,他脫了鞋進去,看見狼籍的客廳都是被擠扁的廉價啤酒罐。
  他簡單地收拾髒亂的客廳,把地板和沙發上的啤酒罐扔進垃圾桶。擅自從廚房倒了一杯水,青峰大輝端著盛著清水的馬克杯走上樓,黃瀨涼太房間的門沒關,兩隻白皙的小腿露在門口。
  青峰大輝走進去,把倒在地上發酒瘋吃吃笑著的黃瀨涼太抱到床上,拿放在桌上的馬克杯試圖灌進黃瀨燒紅的喉嚨。表示拒絕的黃瀨傻笑著搖頭,水滴沿著他因酒精揮發而漲紅的臉龐下墜,水珠在黃瀨涼太長得在臉上烙下陰影的睫毛上結晶。

  「小青峰……小青峰……」黃瀨涼太伸長兩隻手,撫摸著青峰大輝凝重的面容,唇邊洋溢笑容,「好不容易才被選上先發的……終於能體會當初你有多高興了。」
  青峰大輝輕柔地撫摸著黃瀨的額頭,和黃瀨一起躺下,面對著黃瀨涼太以稍微蠻橫的力道緊緊環住他。
  黃瀨整張臉埋進青峰大輝寬厚的胸懷,鼻樑蹭著他的胸膛,因蔓延而上的醉意逐漸陷入睡眠。

  在睡著之前,黃瀨模模糊糊如黏土的腦袋遲疑地思考著。

  (明明青峰大輝什麼也沒做。)
  (明明什麼也沒做,為什麼卻令他湧現一股想要哭泣的衝動呢──)


【至於以後】

  「下個月季後賽球場上見吧。」

  這是青峰大輝離開丹佛前,朝黃瀨涼太說的最後一句話。

 

FIN.

unsportsmanlike foul(惡意犯規)跟technical foul(技術犯規)的術語分別叫吃U跟吃T,差異是有碰觸身體與沒有碰觸到身體的犯規。
吃U又稱不合運動道德犯規,是對人不對球的嚴重犯規,吃兩次U就要離場。
吃T和一般犯規同樣計算,對方球隊獲得兩罰機會,並掌有球權。

我一直很難捉摸青峰和黃瀨的距離。
青峰大輝不會是個說出黃瀨涼太真正想聽取的話語的人,他不是那麼聰明的男人;至於黃瀨涼太知道青峰大輝不會允許自己依賴任何人,所以就只是看著他。
這一篇很少寫到打籃球的鏡頭,雖然同樣與籃球息息相關。下次若有機會,我會希望能夠好好地讓他們打籃球。

思考著黃瀨涼太進入NBA會是什麼樣子,這樣子的感覺很有趣。我非常喜歡。
寫得非常隨興,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很抱歉。偶爾也想要恣意妄為一下。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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