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館:鄰房的戀人

清晨時分

*冬夜館詳細設定,詳見木花篇
*綠間高尾年齡+10



  青春咻一下隨著出站的列車遠去。
  和過去的隊友合租一間2LDK的房子,日子什麼都好,大學畢業考取教練執照,附近的國中就能任教,他倆是這附近的地頭蛇,放學後嫌來無事的一碗拉麵、居酒屋裡被其餘教職員拉攏進的包廂有燒酒味,哪裡有最好吃的鯛魚燒、只有禮拜五出來擺攤的炸肉餅,比池袋敦久堂書店多打一折的老書局掉了紅漆的門口斑駁卻美麗。
  生活很好,既不寂寞也不壓抑,能哭就哭想笑就笑拉個人就能喧鬧。

  「小真,這樣就好……」

  那天他倆都喝多了。
  打著酒嗝把空掉的啤酒罐扔進廚房資源回收桶,他晃著腳步走回室友臥房,襪子脫了一半,他傻呼呼地笑著說小真你眼睫毛太長了啦,讓我拔掉!
  躺在床上呈現昏死狀態的綠間真太郎為躲避室友突如其來的一擊整個身體跳起來往後退,撞上床頭櫃的牆壁,腦殼碰撞水泥發出巨響,疼得七零八落,他隔著鏡片瞪視酒意朦朧的高尾和成還在傻笑,伸手勾過他的肩頭攬來就是一吻。
  彼此都愣住了。高尾和成眨兩下眼睛,綠間真太郎碧綠深邃的瞳孔映在他淺灰色的視網膜上。
  輕輕地四唇交接,兩人互相磨蹭感覺舒適的雙唇,冬天裡的嘴唇乾燥龜裂帶來的摩擦轉為靜電,為彼此溫潤唇面,綠間真太郎變換著姿勢吻他,小聲地呼喚著高尾和成的名字。

  「高尾……」
  高尾和成挑起眼簾凝視綠間真太郎略帶混亂和情慾的神態。
  「……我……」
  沒能讓他把話說完,高尾和成主動吻住綠間真太郎欲言又止的嘴唇,宛如孩子一般得逞地笑了起來,回望綠間真太郎,高尾和成的回應是:「這樣就好。」,接著退開,收拾完的臥房看不出凌亂,他踩著搖搖晃晃地步伐回到臥房。

  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清晨六點的鈴響提醒他倆上班,綠間伸手按掉床頭上的綠色鬧鐘,經過浴室時順道敲打高尾房門,兩個大男人塞在浴室的洗手檯面對狹窄的鏡子機械式地刷牙。
  「今添尼幾節嗑?」
  含著牙刷對身旁的綠間開口,高尾不經意地發現左上後排的牙齦流血了,抓著黑色杯子漱口,吐掉,再刷一次牙。
  「……上午兩節下午兩節,丸井和我調課。」
  高尾對著鏡子倒映出來的室友點頭:「收到,那午餐咬吃蛇摸?」
  綠間真太郎白了還沒吃早飯就開始設想午餐的室友一眼,用清水洗臉後拿毛巾擦乾,轉身很快離開浴室。

  吃食堂A餐好了……啊,不知道今天的特餐是不是炸豬排,有的話就吃特餐,A餐有點膩了。
  高尾和成站在鏡子前呆板地反覆刷牙、洗臉,抽架子上的乾淨毛巾擦臉,見下唇即將剝離的死皮,照著鏡子乾脆地撕下來任憑流水沖去。

  從浴室出來發現綠間真太郎對著冰箱發呆,高尾和成從他背後竄過去靠著綠間的肩膀視線同樣看向冰箱:「不知道要吃什麼?嗯──」高尾微微皺眉,伸手指向冰箱裡的吐司和果醬。
  「我來煮味噌湯,小真去烤吐司吧?」
  綠間真太郎看上去雖有不滿卻沒多什麼,拎走冰箱裡的吐司和果醬聽話地上餐桌熱吐司機,高尾把所剩無幾的豆腐丁和碎柴魚連同薄海帶一塊拿出來,用自來水燒開水,先丟了碎柴魚下去熬湯。
  出家門獨自生活總要學些基本技能,老媽還特地從家裡寄來整理好的食譜和部分廚具讓高尾和成想不親自下廚都難,他胃口也不算太刁但總吃外食難免會厭倦;室友綠間真太郎一直吃得不多卻挺挑食,天生雞婆的高尾和成無法就這麼放置不斷瘦下去的室友於是在家從不下廚的他脫離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稱號洗手作羹湯。

  「啊啊,小真,對了,你知道我們班上那個八島優子嗎?」
  「……誰?」綠間真太郎專注地凝視著逐漸由乳白轉為金黃色的吐司,無暇回頭看站在瓦斯爐前觀察高湯變化的高尾。
  「就是胸部還蠻大、假睫毛貼三層的一個女同學啊,頭髮是奶茶色那個!」
  綠間真太郎聽高尾和成的敘述鄙夷地哼了一聲,既不搖頭也不點頭,高尾笑了笑,逕自把話接下去。

  「優子平常體育課很典型就是躲在旁邊聊天自拍的那種學生,但男生一玩起籃球她便目不轉睛地盯著看,最初我以為她喜歡打球的某個男孩,試探了一下發現優子喜歡的竟然是籃球。」
  「你確定她不是為了搪塞你而說謊?」
  「喜歡籃球到眼神閃閃發光的女孩子,應該不是騙我的吧?她真的很純粹地在喜歡籃球,假日有空就會去看BJ籃球賽、也有關注NBA,高中生的I‧H和WC賽她同樣沒放過。」
  綠間真太郎漫不經心地點頭,把烤好的吐司放在盤子上,再烤了兩片,高尾攪動湯鍋裡的高湯,把剩餘的材料一齊倒進去。

  「為何突然和我提到這個?」
  綠間拿餐刀刮起花生果醬塗抹,高尾從味噌湯中回神,「欸?」了一聲,綠間停下抹果醬的手與偏過頭來的高尾對望。
  「……你想說什麼?」
  「這個嘛……」高尾稍微停下攪弄味噌湯的手腕,搔搔後腦杓,笑得有些不自然:「我只是忽然很感嘆,那個因為單純喜歡籃球而追逐著什麼的年紀離我們居然這麼遠了啊。」

  可以因為聊籃球聊到地鐵都過了站、練球練到手指發麻雙腳發軟,看球賽看到成了禿魚眼還能哈哈大笑,食指轉著那顆橘紅色的大球宛如將頭頂的太陽聚集在指尖上一同熠熠生輝,左心房因為球賽沸騰起來到胸口發燙,享受汗滴的鹽分刺痛角膜,被籃球填塞的青春。
  都過去了。
  不是隨性能坐在公車上高談闊論下一次的比賽該怎麼應戰的年紀,和隊友一起上家庭餐館為爭奪牛排拿刀叉大打出手最後被學長們狠狠敲一顆爆栗再笑得整間餐館都是屬於籃球的聲音。

  「小真,如果可以啊,真想回到高中時代呢……」
  倏地綠間真太郎手上的餐刀「匡啷」一聲掉在放置吐司的陶瓷餐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綠間瞪著高尾,聲調微微提高聲線泛著憤怒的脈搏:「開什麼國際玩笑。」

  「回去?別傻了吧,你以為我們是經歷了什麼才成為現在這個樣子的?」
  高尾和成望向綠間真太郎的視線透露些微的愕然,更多的是驚訝,綠間把眼鏡從鼻樑間推高,碧色的虹膜於晨曦的照耀下猶如一汪湖水般清澈。
  「無論是我,還是你,隔壁的木吉鐵平,甚至是青峰大輝和黃瀨涼太這兩個白癡,就是因為喜歡籃球,所以現在才會站在這裡,難道你想就此將過去全部否定掉嗎?」

  若沒有正視過去就無法成就現在。
  綠間真太郎歛下嚴厲的視線把餐刀拾回去,將塗好果醬的兩片吐司合在一起遞給高尾和成,他看向綠間手上烤成微焦的金黃色吐司,伸手接過。
  「謝謝小真……」
  綠間聳聳肩,注意著吐司機裡的另外兩片吐司。

  「對了,提前告訴你,今天我的幸運物。」
  「嗯?」
  綠間真太郎斜著視線瞥了高尾一眼。
  「是笑容,這方面我行不來,所以交給你。」
  「……哈?」
  「味噌湯要焦了。」
  「嗚哇小真你要提早告訴我啊!關火關火!」

  連忙把瓦斯爐關掉拿湯勺試喝一口味道還不算太怪、高尾哀怨地回頭看綠間開口才想抱怨,綠間把跳起來的吐司接上去塗果醬,唇邊帶著三十五度角的微笑,一瞬間高尾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這樣就好。
  真的,沒有什麼需要改變,也不需要被改變,日復一日也好,青春有青春的年歲,現在正好是享受成長後的韻味之時吧?

  若有憾焉,其實喜之。
  William Shakespeare這麼說。

 


FIN.
由於是冬夜館系列嘛~所以有些東西要藏著寫(笑)
說是架空也不算架空,我無法完全脫離原作設定,如果這樣也能接受並看得開心就太好了。
唉,我拿綠間沒轍……他是世界第一難寫的角色之一,若有歪斜之處肯定是我心之歪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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