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黑子桃井設定有。
*火黑設定有,可接受者再入內!
*
青峰好萌我快從黃瀨派變青峰派了怎麼辦(靠么)

 
04. 桃井五月ver

  喜歡一個人是自己的事,黃瀨涼太見過太多未果的戀愛。

  身為公眾人物的黃瀨理所當然的獲得了大量的愛,憧憬的愛、崇拜的愛、喜歡意義上的愛,他拒絕過成千上百萬個女孩,他用一張單薄的唇說出千千萬萬次的抱歉,目睹一個又一個泫然欲泣的神情,黃瀨涼太總是會想自己的心很硬嗎?你喜歡我但我卻不喜歡你,這是錯誤的嗎?
  戀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好幾次黃瀨都在目送朝他告白以失敗收尾的女孩帶著頹喪的步伐轉身離開,如學步的嬰孩探索、模擬何謂愛情。

  「所謂的戀愛,就是會看著那個人空著的手就想牽住他、會希望能夠好好呵護對方、希望他只看著我一個人、希望我和全世界相比是最能讓他感到安心的場所──雜誌上說得還真好呢?」
  桃井五月翻著黃瀨擔當封面的時尚雜誌,裏頭的文學專欄總是書寫一些關於愛呀、情呀、女人和男人之間的事,通常是女孩子讀來最有心得和共鳴的主題。
  one on one進行到一半,青峰大輝忽然被教務主任的廣播召喚過去而強制中斷,算是偷了閒,黃瀨坐在桃井身旁補充水分,陪著她一塊看雜誌。

  注意到黃瀨的視線,桃井轉過去盯著他琥珀色的眼珠子目不轉睛,被桃井五月這樣直接的視線看得不知所措,黃瀨下意識的往後挪動身軀,偏過頭困惑的回望桃井的雙眼,好像在問:小桃井在看甚麼呀?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阿涼目前有喜歡的人嗎?我們班的人一直纏著我問呢!總算有機會當面問你了!」
  要不然平時總是和阿大一對一到晚上,哪裡有辦法拉著黃瀨問──桃井笑容滿面、這下子就能知道有或無二比一,這可關係到她和同學賭的請客豁免權。

  「只要回答有或沒有就好了,我不會追根究柢問是誰的唷!」
  「那麼……沒有吧?」
  「啊、果然是這樣……」桃井帶著惋惜的語氣開口。
  「認真來說的話,我不太曉得到底什麼是喜歡,所以實在很難回答小桃井的問題。」黃瀨傷腦筋的搔搔後腦勺、迎接桃井看上去顯得不可思議的神情,變得無所適從起來。

  「意思是阿涼沒有喜歡過人嗎?」
  「喜歡就是對一個女孩子怦然心動的感覺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倒真的沒有,不過我會欣賞長得漂亮、或是能幹的女孩子,像小桃井也是其中之一。」黃瀨眨眨眼,笑了起來:「我最近也常常在想呢,喜歡究竟是什麼啊?是一種能夠具體而言的感情嗎?」
  「呃,這個嘛,我也不知道……雖然我很喜歡哲也,不過要具體而言什麼是喜歡倒真的很困難呢……」桃井折著手指思索能夠編織出口的話語,盡其所能的去形容喜歡。

  喜歡可以是一首歌、一首詩、一件事或一個人,喜歡的契機太多了,世上千秒就連一眼瞬間都能是喜歡,還是青春年華的他們哪裡能懂太多艱深的喜歡,小鹿亂撞、臉頰潮紅、心跳加速就是巨大的喜歡了。
  桃井記得那些掰著手指算日子的生活,暑假極其漫長,想見喜歡的人就該有多吃力,想念黑子哲也的臉和鬢角、思念他沉默地遞了一瓶水過來說辛苦了、光是想著黑子有多溫柔日子就如流水般逝去。

  「我也很難好好的表達給阿涼聽,喜歡是用再多言語也難以傳遞萬分之一情意的東西唷?」
  「這樣啊,喜歡一個人還真太複雜……」
  桃井說得頭頭是道、黃瀨也聽得一愣一愣的,凝視著專心聽著自己說話的黃瀨涼太,桃井五月好像可以明白為什麼眼前這個小模特會不曉得喜歡是什麼,忙著接受別人無以名之的愛就耗盡心神了、哪來的時間領會喜歡啊?

  「不過,昨天我在聽深夜廣播時DJ說了,喜歡就是想看見你的臉、想聽到你的聲音、想碰觸你的身體,僅僅如此還不夠,想要你的一切,將你據為己有──正當這麼想的同時,自己的一切卻也同等的被對方給掠奪了,我覺得他說得很合理呢。」
  回味著昨晚收音機傳來男性低沉的嗓音、靜靜迴盪在安靜的房裏,聲音騷動著耳膜,說得真好啊。桃井忍不住停下預測他校球員的思緒,側耳聆聽著廣播。

  黃瀨露出吃驚的神情,忖度半晌,纖長的眼睫毛搧啊搧。
  桃井沒漏看小模特驚訝而困惑的表情,伸手戳開黃瀨下意識皺起的眉心,不禁覺得這樣無知的黃瀨很可愛。

  「喜歡不全然是很美好的事,要是阿涼哪一天也喜歡上人就會知道了。」
  「越聽小桃井說就越是覺得喜歡一個人好麻煩,投資報酬率超級低的,六十億人口之間要達到兩情相悅的機率未免太低落了!」
  「正因如此,所以喜歡上一個人無論是男是女才會這麼努力,希望對方回頭看著自己,希望對方也等同的喜歡上自己,人就是因為喜歡才會努力的,阿涼這麼努力的打籃球,甚至不惜天天纏著阿大留下來one on one不也是因為喜歡籃球嗎?」
  「……啊,好像就是這樣?」

  黃瀨涼太露出恍然大悟的臉,桃井五月隨即噗哧一聲笑得沒有形象,從來沒和黃瀨聊過這方面的話題、想不到對方意外的這麼不精明,被桃井訕笑得不好意思起來,黃瀨一把抓起籃球決定好好練習定點跳投。
  桃井五月站起身來看黃瀨站在三分線上──站姿、膝蓋的彎度、手臂伸長後的姿態、彎曲起來的手腕、將球送進籃框的弧度,幾乎和青峰大輝如出一轍。
  她默默的笑得瞇起眼,憧憬也是一種喜歡,阿涼哪一天才會領悟到啊?

  ──喜歡就是想看見你的臉、想聽到你的聲音、想碰觸你的身體,僅僅如此還不夠,想要你的一切,將你據為己有,正當這麼想的同時,自己的一切卻也同等的被對方給掠奪了。

  那時桃井五月怎麼會知道自己所說的話就像詛咒一樣縈繞黃瀨涼太整整七年之久,即使她從來無意傷害任何一人,如果能夠重回那個晚上,青峰大輝嘖了一聲煩躁的丟下球從體育館出發前往教務處,她抓著黃瀨為首作封面的雜誌,見著坐下來休息的黃瀨涼太她才不會問,問他是否有喜歡的人、還一本正經的討論到了何謂喜歡。

  之後的日子黃瀨還是照常拉著青峰作輸贏固定的一對一,桃井總在一旁看著,黃瀨的進步日與劇增,最高興的人就是吸引黃瀨入隊的青峰大輝,經常晚上十點多他倆終於從體育館離開,送著桃井回家的青峰一提到黃瀨的表現就會笑,即使說著褒貶不一的話語仍然笑著。
  感覺很快樂嘛?桃井曾經試探著笑意不減的青峰:明明以前說過不和弱者打球這種囂張的話,結果卻每天陪新手阿涼一對一到晚上八九點,阿大還真是容易食言而肥呢?
  接著青峰大輝睥睨地瞪了桃井五月一眼,回了一句囉唆、補了一句那傢伙有多努力你最清楚吧?

  桃井被青峰的反應給嚇了一跳。
  還真是難得稱讚人啊,看來阿涼很受眷顧的嘛?

  在帝光中學三年的日子青峰大輝變了很多,桃井是待在身旁看得最透澈的人,看著她的青梅竹馬從以前那個開朗熱情的人蛻變為一個桀傲不馴、誰也入不了眼的自我膨脹者,帝光的比賽隨著一次又一次驚人的取勝,青峰的笑容卻一次比一次少,桃井五月清晰的感受得到打著籃球的青峰大輝像在求救般重複著「能打倒我的人只有自己」這句話。

  縱使伸手卻連青峰大輝的背脊都觸碰不了、唯有放學後那段時光,黃瀨抱著籃球討饒的拜託青峰和他一對一時才會笑,兩年以來颳風下雨從不暫停,即使高燒四十度還是央求青峰留下來較勁,桃井忘不掉那天青峰該有多火大,拎著黃瀨涼太到學校附近的醫院打退燒針,把還不放棄one on one的傢伙踹入家門。

  帝光中學畢業前夕,黃瀨仗著快要畢業為由讓青峰硬生生和他一對一到午夜十二點,直到巡邏的守衛受不了將他們從體育館趕出去才中斷,期間好幾次桃井待不住想回家,卻盯著青峰大輝自在的神情又挪不動步伐。
  運球、上籃、蓋帽、擦板、禁區防守,明明比賽時青峰大輝也不曾這麼打得汗水淋漓,她卻把他灌籃吊在籃框上時灑下來的汗滴看得一清二楚。

  被警衛趕走之後桃井求著黃瀨送她回家,抱持女士為上的紳士主義,黃瀨涼太即使累得手都抬不起來還是笑容滿面的答應,把同樣累得氣喘吁吁的青峰大輝丟在腦後,兩人揚長而去。

  特意挑了回家的遠路、就是要確保不會碰上青峰大輝,路上兩人都沉默著,桃井思考著該說些什麼好、而黃瀨涼太已經沒有體力閒聊。
  瞄著身旁矮了他幾吋的桃井,黃瀨即使困頓還是有納悶的意識在的,平時總跟小青峰一起回家的,找我有什麼特別的話想說?還是因為快要畢業了見不到大家所以小桃井覺得有點寂寞?

  「小桃井,如果寂寞的話沒關係呀現在手機是很發達……」
  「我啊,很忌妒阿涼哦。」
  「……嗯?」黃瀨怔了片刻。
  「現在只有你能讓阿大這樣笑呢,所以我好忌妒你。」

  桃井五月停下腳步,抬頭凝視一臉吃驚的黃瀨涼太:「阿涼沒有察覺嗎?阿大現在已經不曉得為何繼續打籃球了,沒有任何人可以打倒的他對勝利食之無味卻棄之可惜,但阿涼你不一樣,一對一連半次都沒贏過的阿涼正是因為有『想要打倒』的目標而努力,因為這樣而覺得籃球很有趣的對象,現在的阿大一個也沒有。」
  黃瀨涼太正對桃井五月嚴肅而繃緊的臉部肌肉,眨巴眨巴。

  「我知道唷?」
  桃井欸?了一聲,稍嫌錯愕的盯著他。
  「現在的小青峰一點都不因打籃球而感到快樂,連退出籃球隊的小黑子也知道,基本上只要是好好看著小青峰打球的人都略知一二吧?」黃瀨用食指搓著下巴,笑得感情淡薄:「說到忌妒的話,我才忌妒小桃井呢。」
  「咦?」
  「能夠這麼理所當然的待在小青峰身邊、即使小青峰變得再多卻沒有要捨棄小桃井的意思不是嗎?畢業之後你們仍然是一生的青梅竹馬,但我、或說整個籃球隊的我們,只會成為往後的敵人耶?」黃瀨涼太狀似傷腦筋的搔搔後腦勺:「好像有點太多嘴了,但我覺得小桃井不用這麼擔心,小青峰真的很強啊,強得都讓人自嘆弗如了,而強者往往是孤獨的不是嗎?」

  桃井五月凝視著黃瀨涼太的笑臉,腦袋一下子混亂起來,想起今非昔比的青峰大輝就讓她不發達的淚腺變得濕潤,她該有多懷念那個光是投進一顆三分球就開心得大叫的青峰大輝。

  「可是……我看著這樣的阿大、覺得好寂寞嘛……」忍不住哭哭啼啼、桃井五月用袖子抹拭奪眶而出的淚水:「我希望他能夠快樂的打球啊,明明就是這麼喜歡籃球的人……」
  黃瀨涼太被桃井五月突如其來的哭意弄得不知所措,連忙從書包裏拿出乾淨的手帕遞給她,柔柔地撫摸桃井的頭頂,像安撫孩童般仔細卻輕盈。

  「……阿涼呢?每天跟阿大一起打球的阿涼半點感覺都沒有嗎?」
  「嘛,我啊……」

  抬頭看向黃瀨、對方的焦距卻放得很遠,桃井此時此刻還摸不清黃瀨涼太琥珀色的眼瞳深處流動的是什麼情感,只依稀看出幾絲無以名狀的寂寥。

  「我啊,不管是怎麼樣的小青峰,都很喜歡唷。」

  因為喜歡,所以好寂寞。
  桃井五月時隔七年才終於想起、那是她第一次,從黃瀨涼太口中聽過這麼斬釘截鐵的『喜歡』二字。

 

 

05. 青峰大輝ver

  入隊三年就獲得公牛隊最有價值球員,單場得分最高42的青峰大輝,無論到哪裡都家喻戶曉,尤其是華人世界把日裔球員捧得如天高,一場接一場的慈善球賽、廣告代言、採訪和演講,絲毫不覺得光榮的青峰大輝只感到厭煩。
  他只求能平靜的到書店認真的翻完每一本時尚雜誌(而不是連店員都纏著他要簽名還把筆簽到沒水)、他只求徵信社能夠迅速且確實的找出他要的人(而不是找來一堆名字ki開頭的金髮巨乳模特兒)。

  七年了,青峰大輝從芝加哥大學就讀開始每天的習慣就是到書店翻閱時尚雜誌,還是窮學生時期哪裡請得了徵信社,進入公牛隊兩年多才終於一口氣請了十來家徵信社,卻沒有半家能夠好好的將『黃瀨涼太』的資料送到他手中,青峰大輝回首方知自己花了多少時間多少精力找一個根本不在美國的傢伙。

  會深信黃瀨涼太就在美國的青峰大輝說實在也不過就是個一根筋的人,傻傻信著那頭小黃狗會到美國來打NBA(兼職模特兒);傻傻信著只要繼續待在美國打球、哪一天就能在球場上碰見黃瀨涼太,他壓根兒沒考慮到黃瀨涼太在七年前就放棄打籃球這個選項。

 

 

  「抱歉,飛機誤點……你等了很久嗎?」
  「哲你們倆慢死了!快把行李放進後車廂然後上車!」

  上週末黑子哲也捎了封簡訊告知青峰在六月中季後冠軍賽打完後他和老虎會上美國芝加哥開見習會議,希望能和青峰見上一面,想著既然球季結束不如就安排兩人到他大得離譜的宿舍睡吧。讓黑子取消學會安排的飯店,他開車往奧黑爾機場等人。
  結果一等就是兩小時,到底是哪一間散漫的航空公司會讓一班機誤點兩個小時?青峰還在氣頭上,黑子和火神互相交換眼神,輕手輕腳的開了後車門上去,副駕駛座堆了些東西,青峰也沒介意他倆就這麼把他當司機,轉動方向盤朝自宅方向駛遠。

  「對了,火神,BJ(*Basketball Japan League,日本BJ職籃聯盟)打完了嗎?」青峰透過後照鏡瞟一眼因時差而不適的火神大我,順道問一句待會兒是不是去藥房買包Nuvigil(*一種克服時差不適的藥)比較好?
  「不用,我睡一覺就好……BJ四月底就打完了,你是太久沒回日本連這都忘了就是?聽說桐皇那邊不是瘋狂邀請你回去嗎?」
  「我忙到快吐了哪裡有時間出國,而且回去不就是要我假惺惺的說些激勵人心的話嗎?像什麼只要有心人人都能進NBA、堅持練習下去總有一天你也可以單場得分40這些,把自己的成就當作別人的墊腳石這種事我才不幹。」
  「也是,說這些話一點都不符合你的性格嘛,青峰大輝可是個唯我獨尊的惡劣男啊。」

  青峰大輝聽火神大我這麼形容忍不住笑出聲音、唯我獨尊啊這個詞離他多久多遠了?黑子哲也坐在後座凝視青峰變得消瘦且堅硬的側臉線條,剛毅卻柔軟的表情跟過往的尖銳迥然不同,欣慰起來的黑子也跟著笑了,一路上鹹或淡的話題都聊過,才知道『好久不見』是個多令人懷念的詞彙。

  奧黑爾國際機場離青峰的宿舍約一小時車程,等到行李放進青峰為他倆清空的客房時已經是美國時間晚上九點。
  青峰的宿舍和一般人的定義不太一樣,公司安排一幢獨棟的別墅讓公牛隊的王牌夠風光的,青峰有自己的球場和游泳池,一樓進去是客廳,右轉廚房、左轉書房,從書房直走還有一間儲藏室,二樓除主臥室外還有三間客房,三樓的空間大得讓他隨時半場party狂歡不是問題。

  經過長途旅行即使坐商務艙也讓肩膀和屁股疼得受不了,沒時間讚嘆青峰大得離譜的宿舍,火神大字型倒在床鋪上表示又倦又餓,黑子打開行李箱先從裏頭拿出火神胡亂塞在夾帶裏的睡衣出來,正打算趕對方去洗澡,青峰就在敲過兩聲門後探頭進來。

  「你們先去洗澡吧,我房間的浴室也可以用……還是,如果你們要一起洗我也不會介意。」露出尷尬的神情,青峰佯裝冷靜地咳了幾聲,紅潤房裏兩人的臉龐。

  火神和黑子從高中就好上了已經不是新聞,青峰再遲鈍七年間也總該知道,桃井一次跨國電話偶然談到居酒屋找大家聚會時發現黑子頸子上的吻痕,興致盎然追問下去,支支吾吾的人卻是火神大我,桃井笑著說那天老虎一臉想死的神情想起來就很有趣。
  青峰大輝自然也就知道了,倒也不是太意外,只是很偶爾會因為這件事想起那個人的臉和聲音,然後幻想哪一天在居酒屋和大家碰頭時會是他頸子上的吻痕被發現,接著自己就能光明正大地承認黃瀨涼太這個人是他的──青峰大輝在妄想過後總嘲笑這樣的自己很久、很久。

  「我有話要和青峰說,黑子你先去洗吧。」
  火神從床上坐起來,率先開口打破僵局,黑子哲也聽話的從行李箱拿出自己的換洗衣物向青峰詢問浴室的方向後揚長而去,剩下青峰和火神的空間分外寂靜。
  招呼青峰坐到床邊,火神剪短的瀏海被他伸手梳到後面,七年間沒見過幾次面,火神在青峰的印象中一直沒甚麼變,依然是兩道劃開的眉毛、長得兇狠實際上處起來會被認為是個傻好人的傢伙。

  「放棄球隊練習的信州勇士大球星特地跑來美國,不只是為了要和哲來趟蜜月旅行吧,找我有什麼事想說?」
  「被公牛隊的MVP說是大球星我可擔當不起,還在為我放棄華盛頓巫師隊的邀請窩火?」火神挑眉、正對青峰看上去嚴肅的面部肌肉扯開嘴角輕笑:「我沒有一定要打NBA的理由,反正籃球到哪都能打,留在日本復興東方人脆弱的職籃這責任也是很重大的。」
  「唷?說得很好聽嘛,離不開哲就直說。」
  「是啊,就離不開了,七年間連日本一步都沒踏回去過的人這麼調侃我真的好嗎?」

  青峰偏過頭與火神對視,弄不清對方來意,但青峰大輝卻知道他想說『誰』的事情:「……你有黃瀨的消息?」
  火神回望青峰略帶訝異的視線,笑得很無奈。
  「是啊,我瞞了七年實在騙不下去,跑來美國自首行不行?」

  原以為青峰大輝會激動的衝上前擰著他的袖口大吼,料不到青峰只是淡漠的點頭,握著拳頭,沉默地看向火神,像在等著他往下說一樣。
  火神大我確實嚇了一跳,此時此刻的青峰大輝看上去一點都不像那個意氣風發的NBA最有價值球星,倒像頭戰敗的獸般苟延殘喘。光是二字黃瀨就讓他如此狼狽,火神真想重回七年前告訴那個踏上法國國土的膽小鬼,你怎能逃得讓兩個人都傷痕累累。

  「黃瀨人一直都在法國,你應該還沒看這一期的Vanity Fair吧?黃瀨上了這一期的封面,我聽到黑子說這消息時,想著再瞞下去也沒意思,比總有一天你會自己知道,我來你面前自投羅網還好些。」
  「你剛剛說,七年前就知道這件事?」
  「嗯,黑子也知道,黃瀨求著我們兩個千萬不能告訴你,見他聲淚俱下的拜託就狠不下心拒絕,那時沒有想到會拖七年這麼久,以為一年前他打給你時就應該說開了,結果依然不了了之。」
  「你們……在這七年間一直有聯繫?」
  「我和黃瀨當了十年的筆友,高一那年我們就交換了電話號碼,雖然頻率不常但還是會互傳短訊的關係,我告訴他你在美國似乎過得不太順遂,黃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人還在泰國機場就打電話給你,他把你的號碼一直留著,但只是我想他大概就打過那麼一次吧?」
  「他是用機場的公共電話打的,我去電信局查過了。」
  「……那就表示他還想躲你,而且貌似打算躲你一輩子。」

  青峰沒有回話,火神僅僅盯著青峰一瞬不變的僵硬神情不動。七年了,不管有多麼巨大的誤解也該被解開、再劇烈的疼痛總該雲淡風輕,火神大我不曉得黃瀨涼太為何要躲青峰大輝躲得遠遠的理由,可他進門見客廳光是徵信社的資料就堆了一桌,青峰找得有多吃力、黃瀨藏得就有遙遠。
  沉默半晌,青峰站起身讓火神也一起,兩人面對面,青峰輕挑下巴示意火神咬緊下顎,在他還反應不及時握得都疼了拳頭已經出手,砸在火神大我的顴骨上,發出乓咚一聲巨響。

  「我真的不想打你的,老虎,可不這麼做我不曉得該說些什麼聊表憤怒,還有哲的份,但那就算了吧,一拳就夠了。」
  一拳被打趴在地上,火神吃痛的撐起上半身,嘴角滲血看得出來青峰揍的有多用力,他回過頭與青峰過於沉靜的霄藍色雙眼對視,苦澀的微笑。

  「……抱歉。」
  「把黃瀨的手機交出來就原諒你。」
  「你打過去他八成也不會接的,我給你他公司的號碼吧。」

  火神和青峰交換號碼時黑子哲也正好從浴室出來,敲門後入房見火神臉上榮耀的紫色勳章,偏過頭用好看的眼睛問他:「聊完了?」
  「嗯。」
  「青峰君你還在生氣嗎?」
  「想想我不告訴你火神的下落七年,哲生氣嗎?」
  「嗯,那麼我會殺了青峰君唷。」
  「喂喂你們兩個不要說這種可怕的話題可以嗎……!」火神打了個冷顫。

  號碼輸入完隨後被黑子趕去洗澡的火神拎著浴巾和衣服出去,青峰在黑子提問前先告訴了他醫藥箱的位置,青峰面對黑子清澈閃著藍光的眼睛平靜的說他不會道歉,黑子頷首,讓青峰一句話都別再說,做錯事的人是他們。

  「最後,我老早就想問你了,七年前發生了什麼事?」
  「……等我見到那傢伙之後再回答你吧。」
  黑子點頭,轉身朝放著醫藥箱的客廳走去。

  門關上後青峰獨自一人坐在床上盯著黃瀨公司的電話,半吋不離,等到意識過來才發現他抓著手機的指尖顫抖到泛白,找到黃瀨涼太的歡愉蓋過一切被欺瞞的光火。

  總之、在出發往巴黎前,先買個三十箱Vanity Fair回家吧。



TBC

(默默覺得火神應該是要在熱火隊打球才對,明天NBA雷霆對熱火冠軍賽大家要看喔!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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