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特別,只是很普通地在亙久沉默中的對視後的一次四唇交接,閉上眼之後的過程才稱得上狂亂。
  蠻力的愛撫、擁抱的重量痛得不可思議,即使如此卻還是不甘示弱的做了下去,如諜對諜般摸索著從未知曉的性愛,撫摸彼此的身體,肌膚,用舌頭感受每一吋脈絡,劃出一道刻痕。

  火神大我的眼神在燃燒。
  尚未成熟卻清澈地燃燒著,若以言語而喻稱之性慾──漂亮的瞳孔此刻誰也容不下──除了黑子哲也,一粒沙入眼都疼。

  「……你……」

  打破水聲之外的緘默,火神大我清晰地感受著黑子哲也攀住他的肩膀顫抖,欲語還休,他輕輕吻過黑子哲也紅潤的耳廓,低聲問著。

  ──(    )嗎?

  已經忘記是怎麼堆積起來的習慣,練習完後堆著二十個漢堡的快餐店和一杯奶昔來回一個小時,期間聊了什麼內容不得而知,走出店門一路到家黑子哲也都在身旁。
  火神大我起初問過他還不回家嗎?黑子哲也僅沉默的搖搖頭,站在原地等他開門,然後比起房屋主人更早登門入室在空蕩蕩的客廳坐下,趴在那張唯一算得上家具的暖桌上,「火神家居然會有暖桌,很讓人意外。」──平靜地睡在暖桌上,黑子哲也如夢囈般說過這麼一句。
  放下書包進廚房弄了一杯水出來,果不其然趴在暖桌上睡著的黑子哲也看上去半點防備心都沒有,雖然說到男性友人家中還需要什麼防衛心不太正常,火神大我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把水杯放下,推推他方入睡夢的肩膀。

  「……喂!黑子,要睡去我床上睡。」
  一陣搖晃後黑子哲也緩緩從暖桌上爬起來,半朦朧瞇著眼打了一個哈欠,偏過頭問他不能睡暖桌上嗎?
  所以說,讓客人睡在暖桌上的我算什麼東西啊?火神大我一邊這麼抱怨著,把黑子哲也從暖桌上抓起來,一路拖進房裡。

  任憑火神把自己拎著丟在床上,黑子哲也撞到床頭櫃的後腦杓不算疼,他坐起來,傻呼呼地揉著後腦勺,火神大我見狀嘆了一口更長的氣,坐過去換手,後頸一陣酥麻的感覺蔓延開來。
  就算發自內心感到不好意思,黑子哲也仍然沉默,再度打哈欠表示自己睡意濃厚。

  「不用打電話回去?」
  「反正也沒人在。」黑子答得很平靜。
  「哦,這樣……那你快睡吧,我去睡客廳。」火神瞇起眼。
  「為什麼?」
  「兩個大男人擠一張床你想要把床弄垮啊?」
  「有什麼不好嗎。」

  明明就用肯定句。火神大我靜靜凝視著睡眼迷濛的黑子哲也,有太多問題想問──為什麼是我?你現在在想什麼?對你而言嶄新的籃球完成了嗎?──為什麼跟我回家?你知道在美國無論是男是女,跟著單身獨居的傢伙回家就是要上床的意思嗎?
  即使火神大我從來沒有這類的興趣,在美國或多或少還是和在街頭籃球場留下來看球的女孩有過一兩夜的回憶,性生活開放的美國即使初中就有對象並不稀奇,保險套比水還便宜,反正過程愉快結果輕鬆整體而言並沒有哪裡不好,但對眼前這個人而言他什麼都不知道吧?莫名其妙想到這些的自己腦袋怪怪的,否則初二回到日本之後這種亂七八糟的記憶老早不復存在。

  黑子哲也沒有回話,一如往常沉默的凝視著火神大我投射而來的目光,靜謐的對視持續良久,像要看透彼此一根眼睫毛有多長似的,透明的視線裡滿滿都是對方的面容;火神大我黝黑的肌膚、斜開兩道的眉毛、抿起來的嘴唇弧度非常好看,和外表迥然不同的內容物反差到宛如詐欺。

  溫柔到不可理喻、根本絲毫無法理解那麼大量的溫柔都是從哪裡產生,火神大我太過擅長相信人,就算自知是謊言卻連真實及虛偽混在一起信了,只要喜歡就把心臟都一起交付,對籃球執著比孩子還要固執,熱情、單純、直接,火神大我的喜歡往往一目了然,然後逼著黑子哲也不能不去喜歡,即使不願也得俯首稱臣地一退再退,眼前這個人耀眼得過分,說是光一點也不為過、在太陽面前的影子究竟還算什麼東西──瞬間微微扭曲了面容,黑子哲也卻換來火神大我一個笨拙的親吻。

  光越強,影子才會越清晰。
  ──那要是連影子都可以融化的強光該如何是好?

  火神大我小心翼翼地像在實驗室中抓著試管遲遲不敢倒入玻璃量筒的實習生,脫去黑子哲也每一件衣物時卻宛如當機般動彈不得,面對白皙的肌膚連觸摸都辦不到,只可近看不可褻玩焉、火神大我拼了命讓自己理智著抓著黑子哲也的內褲試圖幫他穿回去,料不得對方一次勾著他的肩膀索吻又讓殘存的理性殆盡,也無風雨也無晴都是上個世紀的事。
  男人的嘴唇比想像中還要柔軟、至少和他吻過的女人比較黑子哲也算得上TOP,笨拙但拼命回應他抽送自如的舌尖,直到險些把黑子的嘴唇吻腫才鬆開,野馬脫了韁就不懂得克制,即使眼前是懸崖也會向前衝,男人也是這樣的生物。

  「……你不脫嗎?」眼神盯著還穿在火神身上的誠凜制服,黑子哲也偏過頭。
  聽話的火神乖乖脫起上衣、汗衫,瞬間勻稱的肌肉線條在眼前展露無遺,黑子哲也即使不是初見仍然自覺眩目,即使奇蹟的世代有多少人練得這樣的身軀卻沒有一人能夠比擬火神大我還要適合。
  好像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子的,因為是火神大我所以必須要是這樣子──黑子看入神了,火神用手在他眼前揮呀晃沒有反應,他笑了起來湊近黑子淺淺吻住透過瀏海露出的額面。

  「剩下的你幫我脫?」
  說是、也只剩下外褲和內褲。
  黑子哲也稍嫌驚訝的望著火神大我,雖說並不是不能,但對於這種出乎意料的台詞由火神口中說出下意識的感到微妙,黑子哲也回過神還當真要幫對方脫褲子,火神慌了一下握住他的手說還是讓他自己來吧。
  對於全身赤裸的自己倒不覺得害臊,一旦意識到接著是兩人全裸莫名其妙想逃離現場的黑子哲也側過臉,執意不去看火神大我訓練有素的下半身,床緣下方彼此的運動服交疊放著,然後聽著衣料磨擦肌膚的聲響微微紅了臉龐。

  「喂……」
  「嗯?」
  「當真要做?其實你可以逃的。」
  「……我為什麼要逃?」
  「唉……你這傢伙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嗎?不知道吧?」火神嘆氣。
  黑子哲也沉默。
  「不是只有單純磨蹭後然後射精這麼簡單,男人要用後面來做的,就是這裡,」說完火神伸手探了一下黑子臀部之間,嚇得他跳起來踉蹌兩步差點撞上床頭櫃的擺設,火神見狀面露無奈:「我是聽朋友說的,不過我自己也沒跟男人做過,說不定你會很痛,還是算了吧。」

  ──而且,說實在我們兩個做愛這算什麼跟什麼啊?冷靜之後猶如醍醐灌頂般,幸虧沒趁著興頭做下去,火神大我彎下腰想要去撿剛才脫下來的衣服,黑子哲也卻伸腿一踢把他趕下床,狼狽滾落的火神大我不耐的翻身起來準備破口大罵就讓跳下來坐在他身上的黑子哲也先聲奪人失去發言權。
  黑子哲也用牙齒撞他,嘴唇差點失守流血。

  「做吧。」
  黑子哲也的聲音冷靜卻雋永地迴盪在安靜的房裡。
  火神大我盯著他拼了命的表情、還是忍不住抱住黑子哲也努力壓抑下來的顫抖肩膀,憐愛無比地應了一聲,好。

  縱使經過細心的拓展、濕潤、擴張,火神大我不成比例的性器送入黑子哲也體內時未經蹂躪的括約肌仍然不爭氣的劇痛起來,黑子抓著床單的指尖用力到泛白,痛得流出生理性的眼淚,火神大我嚇了一跳哪裡敢動,沉默的擁著黑子哲也沒說半個字,撫摸他的臉直到習慣這種痛楚為止。

  過了一陣子火神耐不住安靜的嘮叨:所以就說不要逞強啊你這白癡看看現在痛成這樣是怎麼回事?要我拔出來嗎?黑子哲也沒回話只是搖搖頭。火神又問那還痛嗎?黑子遲疑半晌然後搖頭。
  「可以動了?」
  黑子哲也回望火神大我,點頭。

  於是火神大我也沒客氣地把腰撞擊過去,黑子哲也鮮明地感受著火神大我在體內的脈動、雙腿被張開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吞吐火神的括約肌緊緊吸附著來回抽送的性器,黑子哲也首次嚐到這種無立的敗北感,同樣都是男人他卻只能攀著火神的肩背喘息、撒手不管這個人在他體內為所欲為。
  打從最一開始看見火神大我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就激動得不成人形、心臟彷彿被塞了什麼東西進去一樣脹得滿溢,自尊什麼都能放下就因為這個人是火神大我。

  莫名其妙。
  現在他正和一個男人做愛,而且他還是被上的那個,照理來說應該會覺得難堪吧、會感到不甘心吧、認為自己很羞恥吧。
  可是全部都不是這樣。

  摟著火神大我頸間的黑子哲也除卻呻吟外剩下來能做的就是流淚,既不是疼痛也不是快感,單單因為眼前這個人是火神大我就讓他忍不住一直以來從沒掉過的淚水。
  火神一遍又一遍誤認這是疼痛的淚水舔舐乾淨,粗糙的舌面滑過臉龐的觸感溫柔得讓他更想哭。

  「…火神……」
  黑子細聲地低喃著火神大我的名字,雙手指尖輕盈地撫摸著他沁滿薄汗的臉,眉毛、眼睛、鼻翼、嘴唇、顴骨,然後在火神困惑的神情下滿足的輕笑。

  火神大我。
  這些,是他黑子哲也初戀情人的名字和長相。

  黑子哲也肯定一生都不會知道。
  當戰到最憨時他會無意識的用大腿內側夾緊他的腰、充滿水氣的眼睛倒映的全是自己蠻力到流汗的表情,將要高潮時的臉頰顯得比他的髮絲更加紅潤、伸出手不自覺朝他索吻──『想要你』──分明什麼都沒說、卻全部都傳達出來。

  火神大我撐著枕頭進攻對方體內最最不堪入目的地方、親吻他的髮梢和鬢角,頸子或鎖骨、曬著漂亮粉色的乳尖,性愛之中的黑子哲也性感得可以,舉手投足都讓人狂亂,微微瞇起的眼睛透出清澈的湛藍色彷彿一片湖水,他小力咬著黑子哲也喘息呻吟的下巴、抓著他的小腿讓自己全數沒入對方。

  蠻力的愛撫、擁抱的重量痛得不可思議,即使如此卻還是不甘示弱的做了下去,如諜對諜般摸索著從未知曉的性愛,撫摸彼此的身體,肌膚,用舌頭感受每一吋脈絡,劃出一道刻痕。

  火神大我的眼神在燃燒。
  尚未成熟卻清澈地燃燒著,若以言語而喻稱之性慾──漂亮的瞳孔此刻誰也容不下──除了黑子哲也,一粒沙入眼都疼。

  「……你……」

  打破水聲之外的緘默,火神大我清晰地感受著黑子哲也攀住他的肩膀顫抖,欲語還休,他輕輕吻過黑子哲也紅潤的耳廓,低聲問著。

  「……喜歡我嗎?」

 

初恋
あとさき





 

 FIN.


*初恋のあとさき中譯為初戀的始末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崩壞笑)
嗯,大家好,這是一篇描寫批著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的皮拍三級片,這樣的故事(靠腰喔)
因為做備審太煩人了又加上太久沒有寫字母君了想說練練手感就拿火黑來開刀,結果,啊咧?好像,不太妙?……不過我已經不能煞車了,事實證明我就是個忘記戴保險套還是會硬上的男人,我就是那隻脫韁的野馬啊。

總之,想表達的其實都在裡面了,火神是黑子的初戀,個人很萌這點,至於黑子是不是火神的初戀嘛……哎呀?我不曉得耶?也許是也可能不是喔?
火神真萌。
嗚嗚,我需要在這廣大的黃黑和青黑中尋找火黑同伴啊。

最後,感謝你讀到這裡,歡迎大家找錯字哦XDDDDD(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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