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古屋上月的視覺神經像被轟炸過似的,方才藤原柳和相良壬希的殘影還留在視網膜上。
  當下的心情才用什麼詞彙來形容才好?低落、難過、忌妒、生氣──每一種都是,也每一種都不是,混亂不已的上月腦袋已經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思考的他只能呆愣的怔在原地。
  上石總介抱著不安的心情湊近上月,當看見上月那迷惘的眼神他頓時心亂如麻,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可他拼命的往下擠壓。
  如果這壞預感成真那麼往後的事可真有得受了。
  「上月?你怎麼會在這?」
  「……上石學長。」古屋上月抬起頭正對上石面露擔心的臉,困惑的表情彰顯。
  「你還好嗎?發生什麼事了?」嚥下口水,上石總介拼命的要自己不要自亂陣腳──也許古屋上月只是碰巧來的、也許他會露出現在這種表情是因為身體不舒服……之類的。
  「我沒什麼事啦,只是覺得很可惜……送不了這個,慰問品。」拎高手上的提袋,裡頭沒意外是放著盒裝的和菓子,像是發現上石的目光,上月連忙收下明顯的動搖神情。
  「你是來探班的?」笑了起來,上石問聲能拿來吃嗎?上月很快的抽出一盒抹茶味的和菓子送到上石手上。

  「那個……上石學長……」握緊提袋,上月努力的保持平常的語氣和態度,伸手搔了搔後腦勺,「藤原柳和相良學長開始交往了嗎?」
  「咦?你怎麼會這麼問?」上月應該是不曉得相良和阿柳告白才對啊。上石詫異的想。
  「上禮拜……在餐廳,有不小心聽到……相良學長對藤原柳告白。」尷尬的開口,上月乾笑幾聲,「我並不是很在意!只是……問一下而已。」
  聽來就是可疑的辯解。
  上石總介皺起眉頭,試探性的詢問:「上月你會在意嗎?阿柳和相良的事。」
  「多少還是會在意的……畢竟是朋友的事嘛,而且相良學長也不算不熟的人啊。」找出最不會讓人懷疑的說詞,上月滿意於自己的答覆。
  「這樣啊……那上月你喜歡阿柳嗎?」決定單刀直入的上石毫不留情的問。
  聞言古屋上月嚇得倒退一步,睜大眼簾的他咦了一聲,趕緊搖頭,拼命的否認,「不是啦!不是這樣!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呢?……不是這樣的……」
  「那麼就是不喜歡?」瞇起眼,上石總介打從心底覺得古屋上月實在太不會撒謊了。
  「喜歡啊!可是不是那種喜歡,不是戀愛的喜歡……!」努力的澄清著,上月慌張的解釋著自己的立場和心情,例如只是害怕藤原柳有戀人之後就不能一起吃中餐了、或是會疏於連絡之類的理由,可聽在上石總介耳裡只是在掩飾著什麼。
  「……上月,我想聽實話。」露出認真的表情,上石總介抿起唇。
  這麼逼迫古屋上月並不是想從他口中聽見預想中的話語,會如此認真的詢問是為了要得到最真實的答案所以才這麼做。
  他也害怕改變。
  正因為害怕,所以才想知道。
  「上石學長,我……」聽見上石認真的問話,古屋上月低下頭,短暫的沉默像是在掙扎,而後他很慢、很慢的嘆口氣,語氣中飽含淡淡的無奈和不確定,「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戀愛的心情……我承認自己很在意藤原柳,不過要說是戀愛好像又沒有這麼強烈,我也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把藤原柳看得太重要了,才會把現在這種心情誤認是戀愛,我不想要這樣……所以才來確認看看。」
  「確認?」
  「嗯,」上月淡定的點頭,「如果一般來說知道好友有了戀人也會祝福的吧?可是我覺得……自己應該做不到,笑著祝福藤原柳這種事。」
  「所以你才想來看看,假如阿柳和相良在一起後自己能不能祝福阿柳?」終於搞懂上月的意思,上石微微地蹙起眉。
  「是的……」
  「那如果阿柳沒有和相良在一起呢?你怎麼辦?」發現盲點所在。怪不得上石從剛剛就覺得上月的話聽起來有哪裡怪怪的。
  「啊,這點,我倒沒有想過……大概會蠻開心的吧?不過如果我開心、對相良學長也很失禮……坦白說,這一個禮拜以來我一直都在煩惱這件事。」上月喪氣的垂下眼簾,上石這才從上月白皙的肌膚上看見很淡的黑眼圈。
  上石總介拆開和菓子的盒子,裡頭是扇狀的扁長和菓子,外層的綠色裹皮加了抹茶、內餡則是古屋家特製的豆沙,不會太甜、吃多也不會膩,連忙抓了一個塞入嘴裡。
  他覺得自己要應對接下來的狀況需要消耗相當多的血糖。
  「咳,簡單來說,上月你覺得藤原柳如果和相良交往自己會很難過、相反來說沒有在一起你會很開心,但基於常理又覺得這樣的心情對相良會很失禮,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沒錯……上石學長真厲害。」上月讚嘆似的開口。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假使藤原柳和你告白你會拒絕嗎?」不像開玩笑、表情也相當正經的上石開口。
  「什什什什什什麼……?」猶如聽見多不得了的消息,上月結巴好幾聲,就算只是假設性的問題也讓他滿臉通紅,「怎麼可能嘛!上石學長不要開玩……」
  「我沒有在開玩笑哦,上月。」上石舔去唇上的糖粉,認真的注視著上月漲紅的臉。
  「這……與其問會不會拒絕……倒不如說要怎麼接受?現在是在說藤原柳沒錯吧?藤原柳耶!那種人怎麼可能對我告白?先不說我是男的這點,光是長相、家世、身分就不可能被看上,而且喜歡藤原柳的人這麼多……咦?我到底在說什麼?總之就是不可能啊!不可能的!」顯得混亂不已的上月連說句話都沒能好好的表達。
  上石總介的內心惴惴不安著。
  「那麼,上月你不會排斥嗎?」
  「什麼?」
  「就算藤原柳和你告白,你也不會感到討厭,是這樣沒錯吧……?」
  上石總介緊張得再抓一個和菓子入嘴,皺緊眉心的他感覺自己在寒冷的冬天裡飆著冷汗。
  古屋上月支吾其詞老半天,他想找很多、很多詞彙來反駁上石總介的發言,卻發現自己張口欲言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猶如被一語成讖似的感受爬滿他的聽覺神經直達大腦。
  內心還在與道德感掙扎著。
  不過他卻早就有了一個確定的答案……

  「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確實,不會覺得討厭。」
  下一秒上石總介的表情顯得懊惱,像在說「完蛋了」諸如此類的話,古屋上月偏過頭看著他,上石無奈的嘆了一口很長的氣,對著還什麼都不瞭解的上月開口:
  「你還不知道嗎?這就是戀愛的雛形啊,小傻瓜。」

  分明處在嚴寒的仲冬,古屋上月卻覺得自己的血液沸騰得稍嫌燙了──連同心臟也是一樣,撞得他的胸口,稍嫌疼了。

●●●

  踏入熟悉的家門,相良壬希總覺得自己的皮膚都緊張得發麻,身後的藤原柳倒是一派輕鬆的哼著歌跟在相良背後,他恨恨的回頭瞪了藤原柳一眼,又將視線轉回。
  他有很多話想問藤原柳,卻連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關於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他猜想到很多種路線,但卻似乎哪一種都不對,如果說只是單純要拒絕自己那藤原柳過於執著的態度又讓他不明白、但要說到答應自己更是不可能了。
  藤原柳是不會這麼做的,即使對其他人會,但是相良壬希知道藤原柳不會對他撒這種謊──他再清楚不過了,正因如此,如今藤原柳的舉動才讓他困惑。
  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被瞪的藤原柳露出不解的表情,相良習慣性的先將書包放在臥房裡,藤原柳則是自動地走入他家的廚房對著冰箱大肆窺探。

  「喂!你也太沒禮貌──」走近廚房撞見此景的相良忍不住開口訓話。
  「什麼嘛……只有啤酒啊?」藤原柳毫不掩飾的露出失望的表情,從冰箱拿出總一郎平時小酌用的生啤酒,闔上冰箱門。
  「……你拿酒做什麼?」相良皺起眉,自從之前那次和藤原柳一起喝過酒之後他就再也不碰酒,即使一滴也不喝。
  那種失態鬼才想再來一次。
  「別緊張、別緊張,是我喝又不是你喝。」查覺到相良在擔心的事,藤原柳笑出聲,走到餐桌旁將啤酒罐放在桌面而後一屁股坐了下來。
  不悅的斜一眼藤原柳,相良跟著坐上餐桌,納悶的在對方以及酒瓶之間來回看去。
  「你為什麼要拿酒?」
  「如果不喝酒……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大概很難以啟齒吧。」很快的打開一瓶啤酒,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往嘴裡送,這豪邁的態度比起品酒更像灌酒。
  更加疑惑的他皺緊眉心,『接下來要說的話』?原來拒絕自己對藤原柳是一件如此難以啟齒的事嗎?此時相良真不曉得是該開心還該難過了,無奈的笑出聲來。
  「如果只是要拒絕我,沒有必要這麼慎重吧?」
  反正也逃不了,那乾脆就面對吧。相良壬希想,總該好好解決的。
  「是啊,如果只是要拒絕你只要一封簡訊就OK了……反正你早在告白之前就知道我會拒絕不是嗎?所以啊,我今天可不是為了拒絕你才來的。」很快的一瓶啤酒已經見底,拉開第二瓶的扣環藤原柳沒有節制的喝著。
  心事被拆穿的難堪讓相良扭曲了面容,不禁拳緊手,緊張的情緒不停攀升。
  「那你來做什麼?」狐假虎威著,相良抬起頭與藤原柳那雙逐漸被酒意朦朧的雙眼對上。
  「給我聽好了哦,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實在是有夠偉大的──我是來自掀傷疤的哦。」語畢藤原柳的臉上堆起滿滿的笑痕,笑得越燦爛,在相良壬希的眼中看起來卻越沉重。
  自掀傷疤?怎麼回事?滿滿的問號在腦中盤旋,相良壬希完全不明白接著藤原柳要做什麼、會做什麼,就像戰爭時的砲彈,在未可知的地點引爆。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不安著抓緊腿上的褲子,相良壬希緊迫的盯著藤原柳,很快的已經進入到第六瓶的藤原柳已是滿臉通紅的狀態。
  濃烈酒味襲來,藤原柳漸緩黃湯下肚的速度,大概是真的已被瞬間過量的酒精燻醉,眼神顯得有些迷離。

  「現在,我要說那些三年前的事呀──在『藤原柳』還是『Jack』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呀──」帶著愉悅的語氣開口,藤原柳竟唱起歌來。
  相良壬希忐忑的望著藤原柳,沒有回話。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名為Jack的男孩,背負著一個大企業和大家族的責任,他常常在想『為什麼家裡不多生一個小孩?這樣是不是比較輕鬆?』,沒錯、沒錯,他有富麗堂皇的家也有幾個長得漂亮的女僕伺候著,他每天一餐要價五千美金、他有私人游泳池、他還有自己的電影院和健身房跟餐廳,重點是,那時候的他才十三歲耶,不覺得很誇張嗎?很誇張嗎?果然很誇張對吧。」
  「嗯……」確實很誇張。相良默默的應聲。
  「好吧,這些都不是重點,雖然他看似過得舒適又豪華,不過說慘也挺慘的,他沒有上過小學也沒有讀過初中,交朋友什麼的更是不在話下了,除了住在隔壁的John以外誰都不認識……啊!有啦,認識不少名媛貴婦、還有政治家之類的……說真的,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活過來的,每天十五個小時以上的課程訓練和固定的禮儀教學,你能想像嗎?那種上廁所都要被跟監的感覺非常噁心,好像住在監獄一樣。」
  「十、十五個小時?」連想像都覺得恐怖的數字。
  「因為他是『繼承人』嘛……一個國際企業的接班人、下一代藤原氏的當家,沒有藤原氏就沒有奧恩企業,所以『繼承人(Jack)』必須存在,不是因為有Jack才有繼承人、而是因為有繼承人,所以Jack才存在,我……不對,他,是為了成為一個繼承人而活的,不需要自由不需要意志不需要個性,只要乖乖按照父母的安排成為他們想要的樣子,他只能這樣活下去。」
  明明是在說著自己的事情,藤原柳的語調卻輕快得像在談論他人的事。
  把自己用『Jack』及『藤原柳』區分開來,想必成為Jack時,對藤原柳是多麼痛苦的事情……,想到這裡,相良不禁咬緊牙關,到底是乘載多少悲傷和痛苦,Jack才拋棄自己,成為了『藤原柳』的?
  「可是那個時候,她出現了哦。」瞇起海藍色的雙眼,藤原柳笑逐顏開。
  「……她?」
  「以東方人的話來說,是『女神』出現了……在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對這樣的日子感到理所當然的時候,Eve(夏娃)來到我的面前,如你所想,我們相戀了哦。」
  相良壬希感到不解的開口:「等等,可是Eve是女人的名字吧……?」
  「Come on!你以為我一生下來就是同性戀啊?別傻了──Jack和藤原柳之所以會成為同性戀,是因為除了女神(Eve)之外的女人──他誰也不愛啊。」
  藤原柳原本流暢的聲線突然顫抖起來。
  「一生一次的愛戀,說起來也真夠噁心做作的……不過我是真的愛過她哦,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很愛愛到我不知所措的地步,我可以為了她什麼都不要、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給她,我愛她,愛到除了愛以外我什麼東西也沒有──嗯,除了愛以外,我什麼都沒有。」彷彿跳針般重複著愛這個字,藤原柳握緊手上的酒瓶,直直掐到罐身已經扭曲還不放手。
  「……藤原柳?」被對方這樣激烈反應嚇到的相良怯弱開口,連呼吸也變得輕盈。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藤原柳,又或者說,現在在他面前的人是『Jack』,而不是藤原柳?
  「最好笑的來了,你仔細聽好哦……實在是有夠好笑的,Eve她啊、她啊──可是我老爸的情婦哦?你肯定不知道我目睹她和老爸上床那時候露出的臉實在是有夠好笑的!現在想起來我還是覺得很好笑,實在是可笑至極,HAHAHAHAHAHAHAHAHAHAHAHAHAHAHAHAHA───────」突然大笑起來的藤原柳翻倒手上的啤酒瓶,裡頭的黃色液體就這麼狠狠地潑濕一身,那瞬間相良壬希總覺得藤原柳震耳欲聾的笑聲如今聽起來就像哭聲一樣。
  「當然啦,我沒有這麼蠢,都知道真相了還傻傻的繼續和Eve玩無聊的戀愛遊戲,我立刻離開美國來到日本,雖然老媽很不爽我堅持要離開美國但還是讓我回來了,條件是要到向源鎮才行,這樣她比較管得到吧。」見手上的酒瓶空空、藤原柳再開一瓶猛灌起來。
  「喂──你不要再喝了!」看不下去的相良連忙搶過藤原柳手中的酒瓶,表情嚴厲而心疼,料不到下一秒掌心空空的藤原柳卻一把抓過相良伸過來的手腕,兩人的距離頓時湊近,近得彷彿下一秒就會四唇交接。
  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相良壬希僵在原地動也不動,他知道自己應該趕快掙扎,但身體就像被嚇呆般連移動都很困難。
  「我還沒說完。」鬆開緊握相良的手,藤原柳退開身子,「從那之後,我再也不相信愛,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只要扯上愛字,就變得虛偽且令人作嘔──所以我誰也不愛,連我自己都不愛,你應該明白吧?相良。」
  撫上被抓痛的右手,相良壬希用複雜的眼神盯著藤原柳,他知道,他早就知道了,自從川上光的事情之後他就徹徹底底的明白──藤原柳一點也不相信愛這個字。
  「原以為我會這樣一直不停醜陋的活下去時,諷刺的事情發生了,在我人生最低潮的時候……我遇到了他。」
  「他是指……古屋上月吧?」
  「Bingo!我不相信愛,可是我愛他,這不是很諷刺嗎?我一直都在想為什麼會是古屋上月?我們的相遇既不特別也沒有什麼好讓人印象深刻的地方,他沒有拯救我、反倒是我救了他好幾次,但到後來我才知道,這根本不需要什麼理由,愛不需要理由……相良,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和你提這些事情嗎?」回望相良灰色的眼瞳,藤原柳的藍色眼睛彷彿有水在流動。
  「……我不明白。」相良壬希蹙緊眉心,直到現在他還是弄不清楚為何藤原柳要告訴他這些事情。
  「愛有分數種,有對親人的愛、對朋友的愛,當然也有對情人的愛,但是相良……不論是我對Eve、還是你對我,這都不是愛。」
  「你說什麼?」
  「聽過『吊橋效應』嗎?人在危急時會對離自己身邊最近的人產生移情作用,會讓自己誤以為這是愛情,但實際上不然,你只是把對我的依賴當成是戀愛,就像當初的我把對Eve的感情當作是愛的一種。」他皺起眉,從藤原柳認真的口吻找不到半點玩笑的意味,不容置喙的話語堵得相良壬希節節敗退,「我在你最脆弱的時候接近你、安慰你甚至卑鄙的要你信任我,讓你誤以為這是戀愛,I really so sorry……」
  相良壬希的腦中瞬間回想起三年前的事。
  在那個醉得亂七八糟的夜晚,溫柔安撫哭泣的自己,說著不准不相信他的這種話──從三年前逐漸累積起來的情感,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是經過多少花開花落他才確定自己對藤原柳的情感。
  如今卻要以「吊橋效應」這種鬼名詞來否認他這三年以來的感情?……開什麼玩笑!
  「不要把你自己的例子套用在別人身上……!」感到憤怒的相良不禁大聲起來,用力拍著桌面因而發出巨響。
  這反應也在藤原柳的預料之中,他很慢、很慢的開口說:「好,那假如三年前安慰你的人不是我……你還會喜歡上我嗎?」
  聽見這句問話,相良氣得瞪大眼睛,對著藤原柳怒吼。
  「為什麼要用這種假設?是你就是你了啊!如果可以我也很希望那個人不是你啊!……隨便一個誰都好、為什麼會是你啊?……這種問題我早就想過好幾萬遍了!混帳!」握緊拳頭,相良氣得連牙齒都在顫抖。
  哭意也隨著怒火攀升。
  藤原柳詫異的看著相良,震懾得微微張開嘴巴。
  「吊橋效應也好、隨便一個什麼理論也好……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我有什麼辦法?為什麼不是你就不行?我也想知道答案啊!我才不管你對那個夏娃是什麼心情……我只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到底懂不懂啊?王八蛋!」拼了命的忍著哭意,相良壬希咬緊下唇。
  不能哭。
  千萬不能在這傢伙面前哭。
  「相良……」藤原柳盯著身軀顫抖的相良壬希,垂下眼簾,彷彿下定決心似的開口說,「但我喜歡的人是上月,而且是從今以後只喜歡古屋上月一個人,會想保護他、珍惜他、守護他的這種情感,我也只會給古屋上月而已……相良,我什麼也沒辦法給你──那個可以珍視你的人,並不是我。」
  「……我知道。」
  相良壬希緩緩的笑了起來。
  「我老早就知道了,混帳。」

  藤原柳注視相良那雙灰色眼瞳,他知道眼前這倔強的人絕對不可能在自己的面前哭泣,正在強忍著哭意的他快要連下唇都咬出血來。
  「Wow,我突然想到家裡的瓦斯爐沒關,先走一步啦……」起身將椅子拉遠,藤原柳順道將桌面散亂的酒瓶拾起往垃圾桶丟去。
  接著他毫不猶豫的走出相良家,連一丁點僅存的溫柔也不給。
  藤原柳明白現在的自己什麼都做不到,也沒有辦法做……他最後能做的就是離開這裡,讓屋內那個佯裝堅強的傢伙好好大哭一場。
  等哭完了,傷口也會好的。藤原柳如此深信。

  而相良壬希則是在確認腳步聲已經走遠的同時讓淚水潰堤,怎麼樣也停不下來。

to be continued...


 

這裡是明天還要返校日的柴qwq!!!返校打掃好煩!!!可以學藤原柳翹課嗎!!!!(喂)
雖然老是希望能1天1章不過看來還是有點困難...我打文好慢嗚嗚嗚嗚嗚orz,而且在安靜的環境下比較好做事。(所以通常在半夜發文)
不過總算來到29章了!!!!!再一章就30了呢有夠神祕XD 柳月組算一算也快要破20萬字啦太可怕了!!!!!!!!!!(笑)

終於提到藤原柳的過去了^///q///^!!!!!!夏娃是我相當喜歡的角色!!!她是一個很重要的角色哦!!!!!
請期待夏娃之後的活躍!!!!!!!!!!!
是說這話終於讓上月意識到自己對藤原柳的感情了真開心XD
非常喜歡上石說的那句「戀愛的雛形」,因為上月對阿柳的感情本來就很不確定,所以雛形這個字真的蠻貼切的XD

結果阿柳沒有住相良家讓大家失望了對不起(爆)
下一集的橘陽太大暴走啦!!!!!!!!!!沒有意外下一集是沒有藤原柳的戲份XDDDDDDDDDDDDD(喂)
請大家幫橘陽太集氣!!!!那麼我們30章再見啦>w<////

最後請讓我偷偷炫耀一下!!!!!桃丼M...不對是Mutsumi大大(靠)畫了秋夏組啊啊啊啊啊啊太治癒了吧!!!!犯規!!!!!!!!!!!

原圖這裡:http://i954.photobucket.com/albums/ae30/culdesac_maze/akinastu.png

真的很謝謝親愛的CC我都REBORN(復活)了!!!!!!!!!!!Q口Q
好想寫秋夏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古籠秋作跟古籠夏生這兩隻!!!!!!!!!!(艸)(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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