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結果他們連麵都沒能吃完。
  三人之間的氣息蔓延著無聲的緊張感,無論是古屋上月還是藤原柳全不發一語。
  上石總介看著身旁的兩人都帶有不明的陰霾,上月他是不清楚;不過藤原柳……八成又是在不爽自己的衝動吧。
  比起好友更讓他在意的是上月方才怪異的反應,還有工藤智也所說的話。
  「……上月?」
  「啊、呃?怎麼了?」彷彿從一段冗長的空白回神過來,上月的應答明顯慢了幾秒。
  「剛剛,那個……就是,你還好嗎?因為看你反應怪怪的,所以有點擔心。」
  「我?我沒什麼事……」
  藤原柳瞄向上月,一聽就知道是在說謊,「喂,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啦?」
  面對藤原柳的強勢發問,上月的話又被堵回去好幾節。上石總介奮力用手肘敲了一下藤原柳。
  「不,沒事……我真的沒事,不用太在意,只是碰到以前國中的同學……稍微嚇到而已。」上月淡然的回答。
  語氣輕得像刻意地不讓情緒存在。
  「是這樣嗎?」
  「……嗯。」
  「你確定?」
  「……是。」
  「那他為什麼叫你小月啊?」藤原柳近乎咬牙切齒的說。
  ……原來你在意的不是排擠這件事而是稱呼嗎?上石總介除了中指這玩意能送他之外實在找不到其他言語。
  「咦?……呃……這個……」上月明顯被堵的難以答腔。
  上石總介重重踩了藤原柳的腳背一下,直呼疼。
  他看向惴惴不安的上月一眼,嚥下口水,腦袋裡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到一個好方式來問話。
  「上月,你跟那個工藤……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聞言,猛然的上月搖了搖頭,急忙的否認。
  「沒、沒有……什麼都沒有……」抓著書包的背帶,上月感覺自己的手隱隱約約的在顫抖。
  胃好痛。好想吐。好想回家。
  什麼都不要再問了。
  ……什麼都不要再想起來了。

  當上石總介欲開口再度提問時古屋上月回以一個拒絕的表情,接著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彷彿逃離似的往家的方向跑。
  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說。
  藤原柳愣愣的站在原地,什麼時後上月的運動神經變這麼好了?他想。
  上石總介帶著滿臉的擔心,凝視著古屋上月快速離去的背影,而後他轉過頭來面對著還一派輕鬆的好友。
  真不曉得阿柳是假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
  「阿柳,你……」
  「總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後,藤原柳從書包抽出一根棒棒糖,打開包裝時葡萄香氣撲鼻而上,吃了起來,「我還沒有遲鈍到這種地步啦。」
  「你知道些什麼嗎?」
  「完全不知道,完全哦……」藤原柳聳聳肩,將口中的棒棒糖喀一聲的咬碎。
  上石總介望著好友難以捉摸的神情,逐漸扭曲起來。
  「怎麼回事?」
  「Fuck……慘了,慘了,真的慘了。」他喃喃自語似的說。
  「……阿柳?」
  「慘了……總介,我現在,超不爽的。」因嘴內還有食物的原因,藤原柳才勉強抑下吼叫的衝動,他握緊拳頭,腦中的思緒散得像落花。
  「喂,阿柳?」上石總介一看就知道不對勁。
  難不成藤原柳剛才不說話並不是在責怪自己,而是在壓抑怒氣?
  「我完全沒有辦法忍受……沒有辦法忍受有人讓上月露出那種受傷的表情,完全、完全沒有辦法。」手拳得緊,戴在食指的銀戒已讓指腹烙出痕跡。
  上石總介蹙起眉。
  「阿柳,你冷靜點,好嗎?」
  「……不行,我真的……火大到快吐了。」
  他看見藤原柳手上爆出的青筋,難以置信的盯著久未露出這種表情的好友。
  彷彿虎視眈眈的獵犬。
  毫無理智的犬。

  「……Jack。」
  上石總介倒抽一口涼氣。
  他已經許久不曾這樣稱呼藤原柳。
  聽見自己的英文名字,藤原柳立刻抬起頭來,看向上石總介不安的臉愣了好久好久。
  「總介?……哇啊!我剛剛都露出什麼表情來了?」
  連續拍著自己的臉龐,藤原柳有種被潑桶冷水的清醒感。
  「……跟三年前的你一樣呢。」
  面露不認同,他給了他一個頭錘。
  「藤原柳,你啊……」上石總介正經的開口,雖然現在並不是說這件事的好時機,但比起上月的事情,讓藤原柳露出那種表情的原因更讓人擔憂:「對於上月到底抱持著什麼樣的想法?」
  正對著上石總介的臉,藤原柳又愣住。
  「剛開始你抱持著玩玩就好的態度,那現在呢?我以為你真的只是把上月當朋友,但是剛才你的表情不是這麼一回事,那超越憤怒的範疇。」
  見對方沒有回應,上石總介逕自說下去。
  「上月可以回應你什麼嗎?你確定他會喜歡上你嗎?他可以給你什麼嗎?我擔心的不是上月會不會被你嚇死,而是到時候那個付出真心卻再度受傷的你,阿柳,別說我自私,比起上月,你這混帳對我而言更重要。」
  「……總介,你……」
  「嗯?」
  「……在跟我告白嗎?」藤原柳一臉正經。
  上石總介決定毫不猶豫的給了對方三次肘擊外加螳螂掃腿。

  藤原柳痛得在地上哀嚎不止,而後兩人相視幾秒,他不顧形象的放聲大笑。
  「Hahahahahahahahaha──F uck總介!你也把我想得太脆弱了吧?」
  「喂,我很認真啦……」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對上月啊……該怎麼說好呢?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保護欲吧?可以說他激發了我某種母性本能。」
  「原來你是雌的嗎?」
  「去死。」他對上石總介比中指,「更貼切一點的說法,大概就是球賽上場之前,他對我說贏我就贏、輸就輸那種。」
  看見好友一派輕鬆、蠻不在乎的聳肩,上石總介皺起眉。
  「……什麼意思?」
  藤原柳沉下眼簾,給了他一個又輕又淺又稍嫌疼痛的笑容。

  「總介,我不喜歡他……我啊,是愛著他。」

  然後上石總介突然想起來。
  愛這個字已經好久好久,不曾從他口中提及。

◆◆◆

  已經是上床就寢的時間。
  相良壬希帶著倦意,視線盯著電腦上的畫面,他嚴肅的抿起唇,認真的研究著葵花高中的戰術及隊員的弱點及慣犯的錯誤。
  本來這些應該都是學校教練該做的事情,老實說,相良壬希三年前壓根兒沒想過自己如今會坐在這裡鑽研他隊的弱點,以及每天做著教練該做的事情。
  想起那個始作俑者,他無奈的笑了笑,將方才的影像快轉回去,眼神銳利的盯著背後七號的球員,工藤智也。
  以一般小前鋒的立場來看工藤智也的球技簡直差得不能再差,速攻不行、籃板不行甚至連抄球也和藤原柳差得十萬八千里。
  但是,他卻咬死了藤原柳最大的致命傷,籃板前一秒。
  只要球還在藤原柳手上,就不可能會輸;可球在進籃板時,球的掌控權已經不在他手中。
  也就是說,只要工藤智也抓住那一秒的缺陷,藤原柳的球就會硬生生從空心籃板被拍回來。

  ……該怎麼辦才好?
  影片他已經看了一個禮拜,卻始終想不到對策。
  藤原柳的這唯一的弱點肯定也已經被葵高掌握住,倘若再不想出對策,崇陽可能就會輸在這一戰。
  相良的眼臉垂成一線,苦惱的情緒使他連放鬆也辦不到,這個禮拜六就是比賽,可如今他卻猶如坐擁死城,四面楚歌。他握緊手上的滑鼠,嘖了一聲。
  鈴鈴鈴……
  這個時候,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響起來。
  相良壬希不耐的接通,看向來電人,是橘,他口氣不甚良好的開口:「陽太?」
  「……好兇啊你,嚇死我囉。」話筒的另一端傳來調侃的聲音。
  相良無視了對方的惡意,直接切入主題,「資料找得怎麼樣?」
  「當然都依照相良大人的吩咐辦好囉,資料和所想到的對應方式已經寄到你的信箱。」
  「現在才好?真慢……」趕緊將瀏覽器點開,輸入自己電子信箱的帳號和密碼,相良不忘抱怨。
  「別嫌了,好嗎?葵高還只是新生兒,資料怎麼找都是那幾場,所以我回去翻了工藤智也國中時期的資料。」
  「有什麼進展?」
  「只能說用盡小手段……,我認為這場球賽,阿柳是沒有任何理由輸的,相良你真的太緊張也太高估那個工藤智也了。」橘陽太的語氣透露著難得的認真。
  「陽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不能讓球隊有任何風險。」
  「……是球隊,還是藤原柳本身?」彷彿感受得到來自話筒的淺淺笑意,橘陽太搖了搖頭,「我告訴你,藤原柳這次絕對不會輸。」
  「什麼意思?」相良壬希沉下眼臉。
  開始翻閱橘陽太寄來的資料,上頭都是已經被自己翻爛的葵高比賽影像,再往下拉一點就是自己已陌生的制服,校徽寫著晴空。
  ……晴空國中?他盯著照片瞧。
  「就讓你眼見為憑。」橘陽太的聲音透露著隱隱約約的歡愉,相良並沒發現,「社長,你把資料拉到最下面,把我壓縮起來的檔案打開。」
  遵循著橘的指示,相良很快的打開解壓縮的軟體。
  「這是我發現到的有趣漏網鏡頭哦,保證你有興趣。」
  「……不會是A片吧?」聽著橘陽太過度興奮的腔調,相良壬希下意識的厭惡起來。
  「嘛啊,對我來說,這比A片還更讓我興奮呢。」
  螢幕上顯示著距離解除壓縮檔案再五秒、四秒、三秒、兩秒、一秒───

  點開第一張圖片時,相良壬希的臉上寫滿震驚。
  「陽太……這是?」
  「嘿嘿,很有趣吧?」
  他將滑鼠往下拉,將每一張檔案都叫出來。
  「雖然是很常見的校園凌虐啦,不過啊,我有很細心的幫你把被害者放大哦,你打開最後一張圖看看。」
  相良壬希嚥下口水,忐忑的按下滑鼠左鍵。
  當他的視網膜出現了檔案上的影像,他睜大眼瞳,滿眼寫著不可置信,皺緊眉頭,突然感到全身被嚇得冷汗淋漓。
  「────古屋上月?」
  他的聲音鏗鏘,彷彿不容置喙的說著:怎麼可能?
  「我覺得把頭壓進馬桶那張真的拍得很好,學校的攝影機也未免太高級了……」
  「……陽太,這些……怎麼會?」
  橘楊太充滿挑釁意味的嗤之以笑。

  「事到如今,你還覺得阿柳會輸嗎?」






\^q^/(忍不住了)
終於有一種開始要進入重點的感覺嗎?沒錯,終於。(被揍)
我要讓大家知道藤原柳其實又帥又MAN又性感!(?)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四六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