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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隨筆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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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試寫,彼得哈利。
驚奇系列真的好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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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事是這樣的……」彼得帕克永遠記得哈利奧斯朋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和語氣,是自然而凜然地,在選修的同一堂課上,他時常不經意地盯著他纖長的眼睫毛,看著它們在哈利的眼瞼上顫抖。

  紐約的陽光從窗口灑進來,教室裡的灰塵被反射成飄揚的白色粉末,哈利的藍眼睛在細碎的雪沫中閃爍,乾燥的雙唇吐出他認真地研究了兩個星期的課堂報告,彼得帕克之所以知道,是隨著哈利奧斯朋待到圖書館打烊才信步回家。彼得在課堂上打盹,他總是這樣,不曉得究竟打了幾份工。坐在他後頭的珍妮拿原子筆小力地戳他,彼得嚇了一跳,用袖口擦滴出來的口水痕,以為哈利的講解結束了,他用力地拍起手來。

  厚實的掌心擊出偌大的聲響,在一片寧靜裡特別突兀,哈利頓了一下,彼得回望迎向他的目光,知道自己犯大錯了,他低下頭,胸中一陣懊悔,沒注意到講台上哈利的神情。週遭幾個同學小聲地說:「帕克常常就像不在教室一樣。」

  彼得不在意這些,倒是哈利,那個總是介意沒面子的傢伙。彼得悄悄抬頭,重新看向拿著簡報筆,為報告做精闢解說的哈利,簡報器的藍光打在他臉上,把那雙碧綠色的眼珠子照得更藍一些。

  哈利的嘴唇和他相比,顯得又扁又小,彼得經常懷疑哈利是怎麼把一大勺麥片塞進嘴裡的,還是說有錢人家不吃麥片嗎?但彼得帕克有件十分確信的事,那就是當哈利奧斯朋要說出刻薄的話之前,會先露出一個很好看的笑容,彼得注視著台上,正在微笑的哈利,萌生了想要逃跑的衝動。

  「彼得。」哈利奧斯朋垂下兩邊眉毛,聲音輕柔,他盡可能有禮地、冷靜地、客氣地招呼他的好兄弟,「我想梅姨除了餐桌禮儀外,什麼都教會你了對嗎?」

  那是彼得帕克第一次被哈利用英文洗臉,因為他搞砸了哈利奧斯朋的高檔生日宴會(明明就是生日時不開派對,還吃三分熟牛排的人不對吧?)。之後哈利奧斯朋手把手地教了彼得帕克基本的西餐禮儀,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哈利緊張兮兮地,用充滿汗水的手心包著他的手腕切肉,比起用餐,感覺上更像屠殺,哈利抖個不停,彼得只好問他:「哈利,你還好嗎?我們可以停下來的……你知道,其實我對這些沒什麼興趣……」

  「沒事、沒事……」哈利說,雙手仍然不斷顫抖,「我要教你,等我幾分鐘。」說完他暫時鬆開了手,握起拳頭,似乎這麼做就不會發抖。

  彼得看他,哈利的手指頭被修剪成圓滿的弧形,他當時就只是想,想讓哈利別那麼緊繃,他反過來包覆哈利骨感的手背,彼得點頭:「沒問題,我等你,多久都等。」

  哈利把臉抬起來,彼得帕克笑得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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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清澄那天睡得很晚,東藝大的教授幾經刁難他的論文和作品,他被折騰到焦頭爛額。他重畫了九十三次的油畫,其中有八十二幅都是同一個主題,莫內和梵谷、慕夏和達文西的著作與後人自傳被梁清澄翻爛到不能再熟。

  東京三月的天彷彿氣溫飢寒交迫,在正午的燥熱後、晚霞散去時卻冷得一地寒霜。他在一片霧靄中睡去,臨界清晨與凌晨之間,工作室裡亞麻子油與顏料的氣味交織,梁清澄穿著工作服翻身,頰上的汗毛因風乾的色漬所囚禁,手機屬於老妹的專屬鈴聲響起的時候,梁清澄冒著一身冷汗起身。

  「喂?」他接起電話的聲音喑啞又急不可耐。

  「哥。」聽筒那端傳來巨大的噪音、與顫抖的啜泣聲,梁清澄扎實地被嚇了一跳,「哥,你在哪……」

  梁曉清在搞什麼鬼?梁清澄有些氣急敗壞,你這白癡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哥在東京讀書?

  他按下性子:「怎麼了?別哭,你說。」

  「我在行政院……哥,我好怕……」

  「你沒事在行政院幹什麼?為什麼你那邊這麼吵?怎麼會有警笛聲?」

  梁曉清不斷抽噎:「我不知道……我本來在立法院,晚上……我跟著很多人過來……然後警察就圍住我們,還有水車……好多、好多警察……哥,你在哪……來救我……」

  梁清澄徹底慌了,他這幾週來為了論文和作品足不出戶,當然沒有時間讀報或新聞,遑論上臉書。台灣發生什麼事?梁清澄的心和胃下沉,手機聽筒不停傳出咆哮與哨音,還有綿延無盡的尖叫聲。

  「曉清,你別慌。」他說,試圖鎮定下來。無論他或梁曉清都該。「哥在,哥在,你想辦法離開行政院,不要跟警察起衝突,安全為上,知道嗎?我馬上回去,等哥。」

  梁曉清哭著應答,鮮明的哭音令梁清澄足夠想像她是怎麼涕淚縱橫地點頭後掛上電話。梁清澄離開工作室,用幾分鐘沖掉身體的惡臭和顏料,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乾淨的衣服,抓了錢包就跳上計程車,往成田機場衝。時間是凌晨一點鐘,梁清澄買了最近的一班機票回台灣。

  期間他用iPhone更新久違的臉書近況,他才發現當他埋首投入畢展時,台灣發生多少事情。同樣暗無天日的,不只是他。梁清澄坐在狹窄的經濟客艙裡,昔日短暫的兩個小時如今漫長如永恆,他心急如焚,卻手無寸鐵。

  下了飛機入境,梁清澄攔了桃園機場二航廈出口的一台計程車,司機看上去略顯睡眼惺忪,但梁清澄沒時間在意這個,司機聽見他要去台北行政院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現在那裡很亂哦……」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梁清澄一眼。

  梁清澄點頭:「我知道。」他說,「台灣現在哪裡都亂,不是嗎?」

  悻悻然的司機沒繼續說下去,發動引擎後上了國道一號。梁清澄打給梁曉清,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聽,梁清澄不死心又撥了幾次,同樣無人接聽,自動轉入語音信箱,他有不好的預感,很濃,又告訴自己只是胡思亂想。曉清也許只是沒聽到手機鈴聲,以前好幾次也這樣的。

  別老是窮擔心。梁曉清的名句此時竟讓梁清澄感到心安。

  計程車駛下交流道,梁清澄轉手看了一眼腕錶,多虧夜半行駛,從機場抵達台北市區的時間幾乎少了一半,相較高速公路的寧靜,市區的嘈雜更顯突兀。

  司機說:「前面可能過不去,我只能放你在忠孝東路下車……」

  梁清澄點頭,扔給他身上僅存的幾張千元大鈔,沒等司機找錢就從忠孝東路的地下道直奔而去,他過了地下道,陸地上滿滿都是人。警察和一般民眾在對峙,梁清澄知道自己進不去,他隨手擋下一個路人問:「發生什麼事?」

  「警察在打人!」那個男孩看上去年紀不出二十歲,梁清澄根本無從想像此刻他臉上的驚恐神色是從哪裡萌生而出,「警察打人……很多人受傷,還有噴水車……你不要進去,很危險!趕快回立法院!」

  「我妹在裡面,所以我不能走。」梁清澄嚥下口水,不曉得是在安撫自己還是眼前這個男孩,「你說警察在打人?怎麼可能,他們有拿武器嗎?警察怎麼可以對一般市民動手?」

  「我不知道,但警察就是……我們只是在裡面靜坐……」他幾乎開始哭了,「我們沒有打警察,可能有人動手,但不是我們……鎮暴警察就開始亂打人……我們沒辦法抵抗,因為我們不是暴民……」

  梁清澄下意識摸了摸男孩的額髮:「謝謝,你很勇敢。」他緊緊按住男孩的肩膀,「趕快去安全的地方,這裡有我們大人在。」

  男孩對他點頭,邁步朝與行政院相反的方向拔腿狂奔。梁清澄也不確定自己究竟算不算大人,一個二十五歲還在讀碩士的人能算大人嗎?但看著眼前這個初出茅廬的孩子,梁清澄知道不該是由他們承擔這一切,承擔這個國家的人,不該是這些孩子,他站在行政院外馬路的雙黃線上,重重的警力包圍著一幢老舊的白色建築,幾個陸陸續續被送出來的孩子,沒有一個不是在哭。梁清澄依然在撥梁曉清的手機,訊號根本發不出去。

  四面八方傳來哀嚎與狂亂的尖叫聲,梁清澄不明白怎麼一覺醒來,他的家鄉會變成這副模樣。讓一個向來驕矜自傲的女孩,哭著打電話向人遠在東京的他求援;讓一個應該在夜唱跟打英雄聯盟的男孩,哭著、驚惶著要人趕快逃難。

  這裡不是家嗎?不是避風港嗎?梁清澄握著掌心裡的手機,在漆黑的夜幕下,對於眼前的景象感到陌生。

  他知道現在不該冒進行政院,梁清澄穿過幾個路口走到立法院,青島東路上的路面坐滿了人,沒有一個人在休息,不是在哭、就是在等消息,梁清澄再打一通電話給梁曉清,這次終於接通了。

  梁清澄的語氣急切:「喂?梁曉清?你在哪?」

  「哥……」梁曉清的聲音虛弱,「我在台大醫院的急診室,我頭好暈……你趕快來……」

  「你他媽怎麼會在急診室?」梁清澄睜大雙眼,不可置信,梁曉清沒有回應,聽筒縈繞著醫院急診室忙亂的聲音、和梁曉清微弱的鼻息,梁清澄抓著電話:「你等哥!我馬上過去!」

  從青島東路一路往前,穿過中山南路很快找到台大醫院急診室的梁清澄,穿越擁擠人群,薄薄一扇玻璃門,充斥民眾與警察的空間裡,梁曉清臉色蒼白地縮躺在急診室的角落。

  「喂!梁曉清!」梁清澄大喊,引來附近病患與醫療人員的注意,梁曉清一見到他就又哭了,無血色的臉蛋縱橫滾燙的鹽水。

  「哥、哥……哥!」梁曉清抬高雙手,梁清澄順勢緊緊地抱住她,梁曉清放聲大哭,如剛出世的嬰孩,對於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帶有恐懼之情,「好痛……被踩好痛、被警察打好痛……哥……我是女生耶!他們還是在打我……一直打我……哥……好痛……救命!哥……這個國家瘋了,哥……」

  梁曉清纖細的身子一陣陣地發抖,攀著梁清澄就像他是最後一根稻草。梁清澄輕柔地拍撫著梁曉清的後腦勺,說不出半個安慰的字眼。

  「我們的國家怎麼會變成這樣、台灣怎麼會變成這樣……誰來告訴我……」梁曉清壓擠著咽喉,喘息夾帶掙扎的哭聲,梁清澄覺得自己被游離在這之外。

  曉清,我不知道。他說不出口,他不知道,是什麼致使政府與人民之間變成這副模樣;他不知道,為什麼這片土地上,有那麼多人,願意為了金錢出賣國家;他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卻一心只想成為中國人。

  我不知道,曉清,我也想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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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只有你才能傷害我。」

方溫一說完,唐馨就哭了。
她拿手帕擦臉,大學時代有人送她的那條素色彈性布,底下還用低劣女紅繡著唐馨的名字,縫在布上的紅線看起來怵目驚心。她那一口上海腔哭哭啼啼地,聽起來分外難聽,方溫什麼也沒做,只是看著她,好像在欣賞淚水順著她臉頰細緻的弧度與紋路落下。

他說,唐馨,我喜歡妳。
無堅不摧的妳。
台灣沒有像妳這樣的女孩子,我還沒有碰過像妳這樣的女孩子,妳什麼都能有,什麼都要有,妳趾高氣昂,妳美得像幅畫,妳只要遠遠給我一個微笑,上海與台灣之間的海岸就波濤洶湧了,唐馨,我喜歡妳,但我們不要在一起。方溫說得溫和,一如往常,如清水溫潤。

唐馨忽然想起來張莫曾經這麼說過:「唐馨,妳是大家手裡閃耀的鑽石,人人都想捧緊妳,就怕一不小心摔了妳,碎了妳。」張莫一副端正的樣子,稜角分明的台灣鵝蛋臉,摺痕深邃的雙眼皮,他說話向來直,倒也不算得理不饒人的性格,就是瞞不住真話。好幾次就這麼惹惱了中國的接待員。

「可是方溫不一樣,他越是喜歡妳,就越是不會碰妳。寧可站在角落看著妳發光,他什麼都不想要。」

張莫的表情變得有些可憐,唐馨一下子分辨不出來他究竟在憐憫誰,是方溫、或者是她。

「妳有眾人的愛,妳不能也要走他的特別。」


但張莫,你不知道的是,我不要他的特別,我不要不能普通。
我要很平凡的和他走在通菜街上、平凡的和他坐在賣夜宵的永和豆漿店裡,和他一塊坐渡船,一塊擠捷運,一起壓街,一起生活。

我不要他愛我,我要他想要我。




最近動手在寫原創故事,最先成形的是張莫和陽鑫的部分,是蠻溫馨可愛又白癡情侶的內容。
至於方溫跟唐馨就是我從來沒想過會寫的配對和故事了,方溫就是個人很好的王八蛋。唐馨則是我很想跟他做朋友,但普通人會覺得她是忘八端的女人。

標題是「青春待我不薄」的簡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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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應該分類在堆置還是隨筆,但隨便吧就隨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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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突然來到我家樓下,門鈴聲響亮地叫著。你連通電話都沒打,我反覆確認了一下LINE和Facebook即時通,確定你的突發狀況,匆匆忙忙地下樓,七手八腳地打開內層的玻璃門之後彈開外層鐵門的鎖心,大門一開就看見你哭得很慘,涕淚縱橫,鼻涕和眼淚被凍結在下顎,臉色被寒風凍成帶紫的藕荷色。

我來不及問你「還好嗎?」或者是「發生什麼事?」就被你一股腦撞過來抱住,一個二十幾歲的大男孩就這樣當著我家鄰居的面嚎啕大哭。老天保佑他們不要誤會,跟你有感情糾紛的人怎麼可能會是我?(性向真的是個鴻溝)

我只好伸出手把你環住,慢慢地把你拖進客廳,你穿著我們一起買的高筒全黑converse,我爸在樓上問那是誰,我說出你的名字,一屋子的人就了然於心了。姊姊不在家,我很自然地帶你進房間,你習慣坐在床上,我掏出一包衛生紙,順便給你一罐剛買回家的柳橙汁。現榨,三瓶一百。

你還是在哭,抽幾張面紙起來,好像這樣就能不哭。我坐在電腦桌前的椅子,轉過來盯著你哭,隔壁房老爸的電視傳來新聞龍捲風的名嘴在吵架的聲音,算不上安靜,你哭的音量蠻大的,但我們家誰也沒在意這件事。

我摸摸你的頭,像以前這樣。

你用衛生紙擦眼淚,抽噎著,吸吸鼻子把痰和鼻涕一起吸回去。我當然在想你為什麼哭,好像有很多理由,你爸、你媽、你家親戚……或是你男友,每一種都不是好原因,除非你要哭得這麼傷心是因為你男友跟你求婚結果買錯戒指尺寸,也許我還能笑著打發這個話題。

「還好嗎?」我挑了個好時機發問,你埋首搖頭,用力搖頭。你用身體說你不好,非常不好。

「分手了?」你知道我說話向來都挑重點,我猜測了一個失禮的方向,你依然搖頭。這下子我倒納悶了,有什麼事能比分手更讓你傷心……「他沒死。」你在我想到這梗之前先打槍我。

「好吧,他劈腿。」我斬釘截鐵,「而且和那些婊子在你們的家上床,而你捉姦在床……」之類的,我還沒說完你就點頭,然後放聲大哭。

Oops。

你哭得就像剛離開羊水的嬰兒,冷風和人群都讓你恐懼,因為這個世界陌生至此連空氣都讓你惴惴不安,我失去語言,安慰人這事我從來就不擅長,學分怎麼修都被二一。

我鐵了心,盯著你發抖的腦袋說:「這是第幾次?」你抬頭看我,「連我都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你為什麼就非要他不可?你再這樣犯賤下去我也無法自欺欺人地說『你值得更好』,因為你就他媽不值得,活該被這種人渣傷害,你越愛他就越恨他。」

「我不知道。」你邊說邊焦慮地把手指埋進染成棕色的頭髮裡,用凍白的指尖梳開幾縷嚴重打結的髮根,「可是他說他愛我。」
在我馬上要回罵「愛個屁毛!」的時候你自知之明立刻接了:「他說他可以喜歡全世界的人,卻只能愛我一個。」

好噁,超噁,這是瓊瑤都不屑用的句子,你們怎麼能說得這麼輕鬆自在?我翻了個白眼,忽然覺得幾天前聽到要好的大學同學過去墮胎又被捕的荒謬情事其實也不算什麼,這世界往往比我所想的還要爛俗,上帝把超自然當有趣,否則美江也不會撿到五顆鑽石。

「所以你就信了。」我毫不避諱地哼了一聲用以聊表嗤之以鼻的情緒,「他當然可以愛你,如同他愛那些在床上對他張開大腿的人,不可燃垃圾被誰撿起來就愛誰,慈善如你他當然愛!」

「他憑什麼這樣對你!」我衝著你的頭頂大吼,「如果他要找人一起墮落那個人不會是你,我警告你最好立刻就提分手,搬出那間破公寓,要找地方住哪裡都是,但不會再是那裡!」
你的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我瞪著拿起手機預備要接的你。

「是那垃圾打來的嗎?」你點頭,我氣到腦殼快裂開,電話鈴聲依然嘹亮,「設拒接,設黑單,我載你去公寓,陪你把東西收一收,今天晚上就搬出去。」
你的表情掙扎,背過我站起來接了電話。
我隨手挑了一顆抱枕砸過去,像個潑婦般大吼大罵:「幹拎娘你不准接!給我掛掉!劈腿垃圾男你還真他媽有勇氣打來啊!」

我爸在隔壁房叫我安靜點。冷靜點。你背對著我不敢看我,聲音微弱地和垃圾交換著中文,「對,我在她家……」你頓了頓,「不用來載我,以後都不用了。」然後握著手機的指尖跟肩膀開始顫抖,我幾乎都能想像那個垃圾用怎麼飽含歉意和哭音向你乞求。

我愛你……對不起……是我錯了,真的不會有下次……我最愛的就是你……

「我愛你,我也愛你……」你開始哭了,「但是我真的很累了……我累了……」語落尾音委屈得聽到我也想哭。

「我們暫時分開好不好?好不好……」

我衝過去把電話搶過來,你一臉驚訝又有些生氣,伸手要拿回去,我對著手機收音器大叫:「垃圾!別再跟他聯絡!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就報警抓你!」然後掛掉通話。

你一臉狼狽,看得我一陣心酸。

我想陪你回家好好休息,但我在說出這句話之前就意識到,你沒有家。無論是親生父母的家、親密男友的家,哪裡都不是屬於你的家。你不能回家。

我終於負起責任跟著哭了,「你很蠢,你蠢透了,你是大智障,你為什麼偏偏就是喜歡他……世界上的gay這麼多,你幹嘛就只喜歡他……今天住我家啦!你早就這樣預謀了對不對!」

你為什麼喜歡不了其他人,為什麼其他人沒辦法讓你動心,為什麼你總是拒絕願意下定決心愛慘你的人,你為什麼老是這樣自輕自賤,你為什麼就不能談很平凡的戀愛。

你回答不了我,我也沒有辦法自己找答案。
有時候,沒有解答就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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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高中時代,班上有個練棒球很出名的同學,叫湯端,從國小就開始打棒球的他升入國中一樣加入了棒球隊,湯端是個投手,由於王建民一樣是個投手所以我也只對投手這個位置比較熟,總之就是站上投手丘朝著拿球棒的人扔球。
  讀國中時湯端的棒球天分就已經綻放,他在全國性的棒球大賽帶領學校奪得不錯的成績,湯端投出的球速甚至破了大會紀錄,大家都開始叫他「天才」,說他是第二個王建民,湯端就這樣頂著王牌光環降臨到我們學校,一開學在典禮上校長、主任輪番上陣用宛如機關槍的嘴發射砲彈,對著底下的我們這些新生轟炸,湯端這個名字就來來回回在演講中出現了大概八十八遍。
  開學典禮一結束,大家分班進教室以後,老師拿著點名版說要請大家上台自我介紹,我因為姓氏被排在第一個,老師一叫到:「一號,丁俞中。」的時候我不禁冷汗直流。
  我在全班的注視下緩慢地從最後一排走上台,四十幾對眼睛的焦距全部在我身上,我把手藏在放在面前的講台下,不想讓其他同學知道我緊張得把手都掐濕了。
  「呃,大家好,我叫丁俞中,平常的興趣是打LOL,我打下路比較多,歡迎一起組隊練等……」
  一講起網路最知名的線上遊戲全班的男性揚起沸騰的聲音,在「哦!你練哪隻?」、「幾等了啦!」、「放學來刷戰績咩!」、「玩台服還美服?」的咆哮不斷迴盪在教室時,部分的女同學露出「吵死人了」的表情來,我有些不知所措,在猶豫該不該走下台,老師以眼神示意我可以下去了,我對老師點個頭,悲劇就在這一瞬間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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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莫的初戀故事

觀看上集請點我●




  自從那個晚上過去後,陳太太時常招待我和妹妹去他們家吃晚飯,為了顧及我和妹妹的顏面陳太太總會交代陳子青過來,陳子青按著我家早就壞掉的門鈴之後敲敲門,中性的嗓音喚著我的名字。
  「張莫、張莫。」陳子青的聲音穿透過斑駁的鐵門傳進屋內:「我媽媽說今天菜又煮太多了,要你過去幫忙吃。」
  每當我聽見陳子青的腳步聲和叫喚,心情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
  一開始我會假裝不在家,想讓陳子青放棄。再怎麼說我都不是陳家的兒子、也不是他們的親戚,每天晚上還厚著臉皮去蹭飯,即使當年只有六歲也知道這樣不對。
  可陳子青卻識破我一切計謀,他站在門外聽房子裡沒有動靜,就跑到一樓的窗戶,身高不夠的他拿起小石子往我家窗框扔,發出「鏘鏘鏘」的聲響,丟了幾顆後,他墊高腳尖努力朝窗內看。

  「張莫,你在裡面吧?」
  陳子青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次他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委屈。
  「張莫……你不出來,是覺得我媽媽煮的飯不好吃嗎?」
  我幾乎是立刻從房裡衝出來,大叫:「怎麼可能!」
  接著使勁爬上來勾著窗沿望進來的陳子青與我視線交疊,他彎起眼角像是在笑,明白東窗事發的我失措地把頭轉向他處,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抱著妹妹再度踏入陳家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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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
因為我不知道別人在戀愛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我只能看著自己是什麼樣子。
是十足丟臉、是不肯負氣、是不想屈就、是連被愛都不夠心安理得,是看著自己突然就成了戀愛裡的那個嘮叨鬼,會忍不住扭著手指說他多好。
我不知道別人在愛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覺得自己何苦這麼傻這麼犧牲,覺得戀愛真不是個好東西。
覺得熱戀不過短短三星期,覺得他最愛的結果竟是他最嫌棄的,是開始覺得自己好像不會愛了、也不懂愛了,才真正開始知道甚麼叫作愛了。

初戀是青春期,愛情是後青春期。
每一首都是回憶起來雋永的詩。


男同性戀者的:
因為我不知道別人在戀愛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我只能看著自己是什麼樣子。
是莫名其妙、是一見鍾情、是突如其來、是不知道能愛到什麼時候,還有沒有明天,是看著自己突然就成了戀愛裡的那個娘娘腔,會忍不住扭著手指說他多溫柔。
我不知道別人在愛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覺得自己何苦這麼倒楣這麼犯賤,覺得戀愛真不是個好東西。
覺得感情不過就是兒戲、覺得認真就是輸了、覺得當初他說我最吸引他的竟是他最反感的,是開始覺得自己好像不會愛了、也不懂愛了,才真正開始知道甚麼叫作愛了。

初戀是小兒麻痺、愛情是K他命。
每一種都是得過試過就忘不掉的,留在身體裡的病徵。



我在儲備寫愛的能量。
因為我不知道筆下的角色愛起來時會是什麼樣子,我沒有前車之鑑沒有線索可循,我只能讓他們既丟臉又勇敢的去談戀愛了。

還有常常被說是文青,就試了一下,如何?我很文青吧。(靠夭咧

&留言對鋪起請等我從修羅場出來再回!!!!!!!!每一個我都有看!!!!!!!!!愛大家你們簡直讓我淚流滿面一群小混蛋(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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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莫的初戀故事


  再一次見到陳子青,是在老妹的結婚典禮上。

  不是很常有的故事嗎,左邊紅色住宅的兒子是優等生、右邊灰色住宅的兒子是小混混,光從顏色上就把階級區分,我就是在這種設定下長大的孩子,很不巧的我住在右邊,典型不務正業厭倦上學的放牛生。
  住左邊從小就是鄰居的陳子青就不同了,自出生開始就被父母捧在手心上,氣質脫俗長相出眾品學兼優,上小一就有女孩子跟他告白,到中學更是不得了,凡星期一升旗不管什麼項目你總能聽見「陳子青」這個有點娘娘腔的名字,不僅是校園轟動人物更是菜市場婆婆媽媽們最常用來舉例「要是我家兒子可以像子青這樣爭氣點就好啦」諸如此類族繁不及備載。
  在我忙著幹架抽菸翻圍牆時,陳子青顧著預習複習再補習。
  即使是這樣天差地遠的我們按照劇本的安排可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關係。

  我家比起陳子青這樣健全富裕的家庭相對要殘缺不少,老爸不爭氣造成老媽在生下我妹之後就跟外面的男人跑了,那年我六歲,細心的老媽還不忘把離婚協議書連同一些我也看不懂的法律文件寄到家裡來,一刀兩斷得徹底,和媽離婚後我爸更墮落了,菸酒嫖賭能幹就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贏錢還沒看他回家過,我倒不在乎吃飯問題了不起就餓著,只是我妹還沒斷奶就比較麻煩,最初我還巴望老爹好歹能看在小嬰兒的份上給點奶粉錢,結果我錯了,這個世界向來他媽的崇尚自生自滅。
  我妹從靠么一整夜到沒有力氣哭,裹在泛黃的被單裡小小的身體抽噎著,因劇烈的飢餓皺醜一張臉,我注視著妹妹的臉一言不發,當下真是覺得這世界毀滅算了,反正也沒什麼值得留念的東西乾脆去死好了。
  後來我當然沒有去死,看著老妹骨瘦嶙峋的模樣作哥哥的還去自殺未免太不爭氣,我抱起老妹輕得有點過分的身體,跑出家門朝左邊上著鮮豔紅漆的大門,墊起腳發現按不到門鈴,索性就直接用手掌拍擊著門板。
  我沒注意到那時多晚,只記得天色已經黑了很久,敲了大概十幾下,女主人氣沖沖地上前開門正要破口大罵,看見我烏漆抹黑的臉,張開的嘴滑稽地停下來,我抬頭凝視著她,她還上著粉紅色的髮捲,附近的人都喚她「陳太太」,所以我也跟著這麼叫。

  「陳太太……我妹快餓死了,你可以給她點水或是什麼東西喝嗎?」
  我話一說完,方才氣勢如虹的陳太太伸手想教訓人的手停在半空中,她低頭看著我,突然就紅了眼眶。
  當時我一頭霧水看著她在想給一杯水有這麼痛苦嗎?不給也行啊,陳子青就穿著乾淨的深藍色睡衣揉著眼睛一臉睡眼惺忪地出現在門口,拉著陳太太的紗質睡衣含糊地問著:「媽咪?剛剛走路好吵……怎麼了?」,好像是漸漸清醒了,他問完話才注意到我,那是我第一次正眼見過陳子青,而他應該也是。
  陳太太還怔在原處瞪大雙眼猛盯著我瞧,隨著陳子青的出現我開始無所適從起來,我沒有上幼稚園,所以對於同輩這種存在仍然很迷糊,看陳太太一直沒說話,我抱著攤在懷裡的妹妹轉身要走,見狀陳太太連忙把我拉下來,快手快腳地抱走老妹,把我請進家裡的餐桌上。

  我忐忑不安地進入陳子青的家,連踏一步磁磚都戰戰兢兢,那是我第一次踏進真正像「家」的地方,乾淨整齊的家具和地板、帶點小花邊的裝飾和漆著溫暖色澤的牆面,電視上放著幾張全家出遊的照片,不是太華麗卻很溫馨。
  穿過客廳和看起來像臥室的房間,最底邊通著後院陽台的是廚房,擺放得井然有序的廚具有些掛在牆上、不然就是收進壁櫥,我像觀光客似的參觀著陳子青家的廚房,陳太太拉開了椅子讓我上去坐,我在經過她三次允許後一屁股坐上綁著柔軟坐墊的木質座椅。
  陳子青則拉開我旁邊的椅子跳上來跟著坐,陳太太翻開冰箱好像是要做些簡單的菜給我吃,由於沒有嬰兒喝的奶粉,她把放在冰箱下層的林鳳營牛奶倒出來放進微波爐裡加熱。
  坦白說起初只是想要杯水的我面對現在這般盛情款待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好,兩顆眼珠子就盯著陳太太忙東忙西,陳子青坐在隔壁看著我沒多久忽然跳下椅子,步伐咚咚咚的跑向房間不知道去拿些什麼。
  我像驚弓之鳥一樣僵著背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妹妹被林太太抱進陳子青小時候用的搖床不在廚房,我環顧四周陌生的景色,聞到瓦斯爐上傳來的油煙及食物香氣,一股奇異的情緒在胸口翻騰,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我只感到喉頭一陣酸澀。
  在陳太太還忙著燒拿手菜時陳子青從黑暗的走廊出沒,手上拿著乾淨的換洗衣物,走到我旁邊拍拍我的膝蓋,舉高了衣服示意我換。
  我混亂地看著陳子青和他手上的衣服,意識到陳子青舉動的陳太太回過頭來驚訝地「啊!」了一聲,把瓦斯爐的火轉小,走上前撫摸著陳子青的頭稱讚他「子青真細心。」,然後看向我,同樣小力地摸著我的頭說讓子青帶著我去換衣服,我才覺得奇怪,低頭一看赫然發現自己身上的T-shirt佈滿妹妹吃了亂東西吐出來的嘔吐物和唾液。

  終於查覺到自己這般狼狽的我尷尬地低下頭,陳子青沒多說什麼,牽起我的手走向浴室,他把馬桶蓋掀下來將乾淨的衣物放上去,跨進浴缸把水龍頭轉開,調節著熱水的溫度,我站在原地不曉得他要幹嘛,等到陳子青捲起袖子要幫我脫衣服才知道他竟然要替我洗澡。
  只有六歲當年怎麼可能知道什麼叫羞恥,那時因為衣服的污漬不願讓陳子青碰觸而甩開他伸過來的手,感到丟臉的我瞪著他,搶過水龍頭表示洗澡這種小事我自己還行,陳子青沒多說什麼,他跨出浴缸跑出去把門關上,提醒我哪個是用來洗頭、哪個是洗身體用的,交代完後還說「有事情要叫我哦。」。
  不知為何煩躁起來的我看著潔白的浴室,和家中髒亂的環境顯然成正比,家裡很久都沒熱水可洗,因此當我碰到水龍頭流淌而出的熱水時幾乎都要尖叫了。

  按照陳子青說的洗完頭和身體後我關上水龍頭,看向馬桶蓋上的衣服才發覺沒有擦身體的毛巾,我頓了下,反正直接穿衣服也沒問題就沒有開口叫陳子青,像有心電感應一樣陳子青就在我拿起上衣正要套時敲門進來。
  他看著我要把上衣套進還濕淋淋的上半身隨即抽走白色的T-shirt,拿小條的浴巾把我圍住,我看他原本流暢的動作忽然停住,才注意到他看著我的身體發呆。

  「你……受傷了嗎?」陳子青有些遲疑,但還是問了。
  我不曉得該怎麼回答陳子青的問題,只好點頭。
  我爸偶爾在家喝酒興頭來了就拿附近的東西出氣,嘴裡咒罵一些我也聽不懂的話,幾次他差點拿老妹發洩,我只好當替代品挨揍,痛歸痛但也沒鬧出人命,反正瘀青幾天就會好。
  陳子青像被嚇到一樣看著我的傷痕,我把毛巾扯過來包住自己的身體隨便擦一擦,穿完上衣和褲子後把脫下來的衣服拎著,率先走出浴室前往廚房的方向,陳子青跟在我後面,仍舊沒說話。

  陳太太看見我立刻招呼我上餐桌,我把髒衣服放在屁股後面坐上椅子,桌上擺著幾樣簡單的菜:番茄炒蛋、炒菠菜、紅燒獅子頭,陳太太說獅子頭是晚餐剩的她重新熱過了,希望我別介意。
  我呆滯地凝視著盤內的青菜,陳太太拿了個藍色的小碗為我盛滿白飯,我驚惶地看向陳太太,她接過我的視線,伸手摸摸我還濕著的頭頂說:「吃吧,我去餵你妹妹喝牛奶。」
  我轉頭目送陳太太抓著奶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陳子青不知何時坐到我旁邊,拿起我的筷子幫我夾菜。

  「……為什麼啊?我只是跟你們要一杯水而已耶……」
  「肚子餓嗎?」陳子青說。
  我看著他的臉,舔了一下嘴唇,點頭。
  「多吃點,我媽咪煮的都很好吃哦。」陳子青把筷子遞給我,笑了起來。

  客廳傳來妹妹因久違的飽足而哭泣的聲音,我用奇怪的姿勢吃起飯來,那時我才終於發現到,原來眼淚嚐起來是那麼鹹啊。
  陳子青靜靜地坐在我身旁,一句話也沒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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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溫的初戀故事



  分手後,再次見到詹曉雲已經是十年後高中同學的結婚典禮上了。
  當年班上的同學都叫她小雲,我也不例外,她的自畫像是一朵軟綿綿看上去像棉花糖的雲,我們的交往就跟所有普通的情侶一樣開始。
  「欸,方溫,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好不好?」小雲看著我,我們隔著一張桌子寫教室日誌,那時她的臉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紅彤彤的,小雲握筆的手微微顫抖,我伸手握住她因緊張而捏得有些冷的手。
  「好啊。」
  小雲的表情像一團打結的毛球忽然理順了,安下心來對我笑了。

  我不是太懂得用言語表達心情和想法的男人,可小雲卻都能讀懂我藏在眉宇間的心思該是什麼文字,她會替我拒絕掉其實並不想去的邀約、為我解釋差點就跟同學產生的誤會,小雲很溫和,就跟她的名字一樣,所以班上沒有一個人和她起過爭執,同學們知道我們交往了後,一個個都跑來虧我大概是上輩子拯救了宇宙,才能交到詹曉雲這麼體貼懂事的女朋友。
  我笑著點頭說:「對啊,小雲是個非常好的女孩子,配我的確很可惜。」
  那天小雲聽到了我的話,一起回家的路上她很難得沒和我分享今天的心情,我悄悄瞄了幾眼她悶悶不樂的側臉,撫摸小雲柔順的頭髮問她怎麼了?
  小雲抬起臉來看著我,突然就哭了起來,我被嚇得措手不及,趕緊從書包抖出在雜貨店買的隨身衛生紙,也不管書本和鉛筆盒掉了一地,抓幾張衛生紙擦拭小雲臉上豆大的淚珠,我越擦,小雲哭得越兇。

  「你哪裡不好……你明明就很好,全世界的男生只有方溫最好……」小雲哭哭啼啼地講起傷心的事情,原來是聽到今天我和阿瓜幾個人的對話,小雲揪著我的制服衣角,指尖巍巍顫抖:「只有方溫會認真聽我說話、還有主動幫女孩子提重的東西、生理期時甚至泡熱的黑糖水給我喝,怕我冷、擔心我身體是不是不舒服……你的好我說不完,你又沒有不好,幹嘛說什麼配不配得起……」
  聽著小雲娓娓道來,我的心口像泡在可可亞裡的棉花糖一樣化開,一時片刻沒能說些中聽的話,反而讓小雲氣得跺腳。
  「我今天會這麼說是因為和湘湘在屏商的男朋友比我又不帥、沒有錢,腳踏車還是國中買的過時二手車……」
  「那有什麼關係!」小雲的左腳用力踩了一下柏油地面,發出咚咚的悶響:「我又不是因為外在條件喜歡上你的!沒有錢、腳踏車很舊根本就不是你能控制的,外貌的話,我的方溫哪會輸給其他人啊!你不要對自己那麼沒自信好不好……」說完,小雲眼眶的眼淚又啪答啪答宛如雨水般落下,她捏緊我的衣角,哭得委屈。
  「全世界就是方溫最好了……」
  小雲空出的那隻手擰著眼角,努力不想讓我看見狼狽的哭臉而低下頭。
  我猶豫了幾秒,決定蹲下身來凝視著小雲的臉,她一見我的臉倏地出現在眼前嚇得移開視線小聲地叫著「不可以看!現在我的臉一定哭得很醜!」,我微笑著追過去盯住小雲,她接著又躲我,來往幾次小雲從鼻息發出撒嬌的聲音怨著:「方溫你要幹嘛啦……」
  我專注地看著小雲因哭意而漲紅的臉,白皙又帶著蘋果紅的臉頰,她像猶疑著該不該轉移視線,就在小雲正在把臉撇開時,我湊上前親吻了她。
  初吻算不上完美,最開始四唇交接時我撞上了小雲的牙齒,她微微地退開,驚訝又害羞地注視著我,然後再度輕輕地貼合彼此的嘴唇。

  「小雲,我喜歡你。」
  聽我一說完,小雲的淚水又湧了出來,我慌張地問她發生什麼事?小雲看著我不爭氣的表情,說這是我第一次說喜歡她。
  忽然覺得自己以前都在幹嘛,再怎麼不擅言詞也不是這樣。感到有些懊悔,小雲把眼淚擦掉,主動握住我的手,小聲地說了謝謝。

  「方溫,謝謝你喜歡我……」
  小雲笑了,只因為我說了喜歡她而笑得像個天使一樣。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喜歡上一個人,高中三年很快就過去了,我們倆考上不同縣市的大學,開始這段感情的人是小雲、結束的人也是她,分手時她說沒有自信能夠維持遠距離,小雲是個怕寂寞的女孩子,這點我是理解的。
  我們兩個坐在高中時代最常去的飲料店,小雲點了她最喜歡的洛神花茶,我在她的提議下點了相同的飲料,在那個年代洛神花茶算是相當新穎的飲料,一杯要價台幣四十塊,我看著杯子裡裝盛的茜色液體,嘗試性的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
  我看了小雲一眼,她始終沒有抬起頭來面向我。

  「洛神花茶就跟小雲一樣。」
  「咦?」像是詫異為何我會開口說這個,小雲昂首,我們終於四目交接。
  「酸酸的、甜甜的,每次我和小雲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有這種感覺。」
  談戀愛大概就這麼一回事吧。
  小雲再度把頭垂下,肩膀微微顫抖,她意欲吐出的話語好像是「對不起」,我搶在小雲開口之前,朝她了說了聲謝謝。

  「謝謝你喜歡我,去到高雄要好好照顧自己,以後請湘湘打電話叫你起床,知道嗎?」
  小雲沒有看我,她把臉埋進手心裡點頭,然後不斷地抽咽。
  我本想安慰她的,像往常一樣揉揉她的頭,可是現在不能這麼做了。我從書包拿出隨身衛生紙,抽出一張遞給小雲,她看了衛生紙一眼搖搖頭。
  「不行,從你那裡我得到太多了,已經可以了,方溫……」小雲的眼睛不停湧出淚水,跟雨天的雲朵一樣,毫無止歇地落下水滴。

  我們分手後小雲在高雄求學,我上台北讀程式設計,畢業就留在台北就職,期間小雲偶爾會敲我MSN問問近況如何,只是我們避免了談論彼此的感情事,求職時大家都忙,我還在適應社會化這回事,小雲似乎也為找工作焦頭爛額,我倆失聯一陣子,為增廣見聞我出了兩年國,跑了不少國家,回國後開始讀紛至沓來的信件,才發現小雲在一年前結婚了,喜帖上印的日期是去年的。
  看著些微退色的大紅喜帖,詹曉雲和另一個我不認識的男性名稱印在一塊,瞬間想起諸多曾經種種,本想打通電話恭賀小雲新婚,電話號碼按下去才意識到都是一年前的事了,現在打電話過去豈不舊事重提,省得尷尬於是我沒有聯絡她。
  前陣子再度收到紅色炸彈,是高中同學阿瓜的結婚喜帖,以前也受了阿瓜不少照顧,我把網頁設計的工作先擱置一旁,挖出當年求職用的西裝燙整齊後訂下高鐵票去了台中一趟。

  阿瓜為配合新娘家屬在台中舉辦婚禮,一踏入氣派豪華的餐廳立刻認出不少熟面孔,和幾個同學寒暄問暖後湘湘從鄰桌過來跟我們打聲招呼,尚未嫁作人妻的她現在是一間西餐廳的店長,整天忙得天旋地轉沒空談戀愛,聽著她抱怨沒好對象時我們只是笑,湘湘話鋒一轉,看向我:「是說溫啊,你怎麼沒去參加小雲的婚禮?」
  其他人默契一致地把目光掃向我,難免有些尷尬,我咬了一口毛豆回答當時出國人不在台灣,回來才知道她結婚了。
  眾人「哦」了一聲點頭,湘湘說原來如此,我們還以為你沒來是還在怪罪當年小雲這麼輕而易舉就甩了你。
  我有些訝異地看向湘湘:「什麼意思?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我和小雲是和平分手。」
  「可是小雲不這麼想啊,她一直覺得是自己丟下你了,是她不負責任。」湘湘的語氣帶著透露出無可奈何的味道。
  「才沒有什麼負不負責任的問題呢……」我苦笑。

  隨後小雲從餐廳門口出現,湘湘一見她連忙招手把她喚過來我們這桌,小雲看到我的出現面露訝異,之後是為難,湘湘起身踩著十五公分的金色高跟鞋把詹曉雲拉過來,圓桌的眾人熱情地朝她打招呼,小雲生澀地回應,迴避著與我的接觸。
  昔日同儕隨意地開始聊起近況和規劃,婚禮的主角不久後也出現了,牽著新娘走紅地毯的阿瓜看上去跟高中時候的他判若兩人,終於是像個男人,開始懂得要負責了,為另一個人的人生負責。
  舞台上方開始播映阿瓜和新娘的回憶錄,主持人不停說著祝賀的話語,花好月圓、新婚愉快、早生貴子諸如此類,我們幾個高中同學喝著酒吃上來的菜色,從哪間股票上漲聊回往昔糗事,到後面阿瓜和新娘敬酒時來到我們這一桌幾個同學不改本色虧起阿瓜以前的蠢樣,逗得新娘嘴角彎起漂亮的弧度。
  我看著阿瓜的新娘,覺得小雲結婚的時候應該也是這麼漂亮的樣子吧,把視線轉向小雲,才發現她也在看我,注意到我的目光後又收了回去。

  我抿了一下嘴角,怕破壞婚禮氣氛,特地等到結束後把小雲叫住。
  送走其他同學上車後小雲站在我附近,不敢靠近,我們走到餐廳停車場比較空曠的地方,小雲跟在我身後,我站定後轉過頭來看她。

  「這幾年妳過得還好嗎?」
  小雲的焦距定在柏油路上,回應我過得還不錯。
  「去年妳結婚時……我人在國外,所以沒能來得及參加妳的婚禮,抱歉。」
  「啊,不會,沒什麼好道歉的,我知道你也忙……」
  「本來想打電話祝賀你的,可是想著都過這麼久了,怕尷尬就沒有打。」
  「嗯……」
  我搔搔後腦勺,說實話相當不擅長應付這種令人不自在的場面,想著該開口說些什麼好,小雲率先打破沉默。

  「那,方溫你呢?過得好嗎?」
  「我的話,還算不錯,忙著工作,有空閒時就到處走走。」
  「這樣啊……」
  我們再度陷入了寧靜,我注視著小雲的臉,她把臉頰旁的頭髮撥到耳後,露出有點嬰兒肥的臉頰,從以前我就喜歡她這個小舉動。

  「對了,剛才聽湘湘說,妳在怪自己那時候主動和我提分手嗎?」
  小雲的指尖震了一下,她艱困地抬起頭,看著我,弧度極小地點頭:「那時候我真的……很自私,只顧著自己,卻沒有注意到你的感受。」
  「真的是這樣嗎?」
  「……什麼?」
  「我所認識的詹曉雲不是這種人,她總是比起自己更體貼別人、很在乎別人怎麼想,對大家都好,喜歡幫助別人,總是認真地做完每一件被交代的事情,是個很棒的女孩子。」
  小雲捏著手指頭,像思考著該怎麼回答我。

  「小雲,妳不需要對我有所負責,現在妳有一個應該全心全意為他付出的對象在,戀愛是兩個人一起開心,但婚姻是兩個人一塊變得幸福,妳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成為一個幸福的女人,這麼就算是對得起我了,好不好?」
  詹曉雲看向我,我笑得很輕。

  「……好。」
  小雲的表情像一團打結的毛球忽然理順了,安下心來對我笑了。



end.
這是發生在張莫和方溫相遇前的故事,順帶一提方溫是屏東人。
老實說我沒有談過這麼清純的戀愛,所以在描寫方溫和小雲談戀愛時覺得有點痛苦,太純真了啊(刺眼)

方溫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男人,好到讓我無法把他配給任何一個人……

最後,謝謝點文的人,和看到這裡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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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遠雷要求我把之前沒放上來的後續貼上來XD
總之我真的超喜歡白癡情侶因為寫他們四個根本不需要用腦(過分)





Ten years later:別人家的晚餐



極其聽話的火神老虎果不其然十分鐘後準時現身機場大廳門口,本和經紀人意興闌珊的討論工作內容一見紅褐髮色相間的十年老友臉上的光采都被笑出來了,他立馬結束通話,提著鮮黃色的行李箱宛如孩子般舉高手揮啊揮把火神大我喚過來。
火神大我一見黃瀨涼太笑得沒心沒肺這模樣忍不住伸手提起就是一顆爆栗,輕巧躲開的黃瀨涼太「哎呀呀」的叫著嘴邊四十五度角揚得更高,一邊提醒信州勇士隊的老虎模特兒的皮相是拿來賣錢的,一面將手上提著的美國土產全數交由火神大我手上。
不知不覺堆滿兩手的紙袋讓火神大我錯愕地望向極其自然把他當衣架的黃瀨涼太。

「這是幹什麼?」
「嗯?啊,這是小青峰和我一起去挑的禮物,藍色那幾袋都是給你跟小黑子的,另外桃紅色還有綠色、紅色、紫色那幾袋就是給小桃井跟小綠間還有小赤……」
「買這麼多幹嘛啊!少浪費錢!」
「小火神你突然發什麼老媽子脾氣啊!錢賺來不花難道囤著蓋棺材?」
倒算有理。
火神大我與黃瀨涼太四目相交幾秒鐘後敗下陣來「唉……」了一聲,老老實實提著手上多不勝數的紙袋與十年孽緣並肩走向停車的地方,火神開了後車箱把土產一併塞了進去,黃瀨涼太很自動的將後座當成放行李箱的位置,拉開副駕駛座逕自坐進去還催著司機開車。

「你還真把我當司機啊……」爆青筋。
「幫幫朋友別那麼計較吧?」
「才不是跟你計較,算了,懶得跟你爭這個……黑子叫我們回去吃飯,吃飽再載你回家吧。」
「咦?小黑子要下廚?」
黃瀨掩飾不了驚訝,照理來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黑子哲也向來把廚房交給信州勇士隊的老虎來管理不是?
火神旋即白了他一眼。

「哪可能,他是催我回去做飯。」
「哎,小火神真不是普通賢慧啊。」
「誰他媽賢慧……」
「我是認真說的,哪像青峰大輝,他連微波冷凍食品都可以把廚房弄炸。」
「怪不得他跟黑子會是朋友,黑子對微波爐也很沒輒。」
「嗚哇……操作微波爐到底有什麼難的啦,搞不懂他們兩個耶……」
「同感。」

一路上閒話家常的兩人壓根兒沒注意到話題從來沒離開過自家戀人。



/

(難怪火神跟黃瀨會是朋友,其實兩個人都有三八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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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親愛的你:

早安,提筆振書的時間是台灣時間晚上九點,最近秋天近了,夜裡出門不穿你送的那件厚外套會冷的,不曉得阿拉伯的天氣怎麼樣呢?
我很好,阿翔很好,那隻你們一起養的貓飛七也很好。
說到飛七,牠實在是越來越胖了,拜託你試圖阻止阿翔心情不好就帶著貓出門暴飲暴食的壞習慣吧,用一切任何你能想到的招數。

昨天阿翔找我出去逛新光三越又買了新的一套哈利波特,真不知該說是出版社到底想換幾版封面還是阿翔根本克制不了看見「Harry Potter」這字眼就想花錢的衝動?我們跑了一趟二輪電影院看完MIB3和普羅米修斯,別問,MIB3一如既往的老梗之外,我搞不懂普羅米修斯這部片,由異形來演繹人類,又或者是說人類就是異形?
阿翔從電影院出來看起來矇矇的,我以為是他想睡,想不到他認真地和我討論起普羅米修斯的劇情橋段,阿翔在談吐的過程中很興奮,宛如看見合心的玩具般眼神閃閃發光,就像回到小時候在溪邊撿到晶瑩剔透的鵝卵石時那種表情。

我問他開心嗎,他笑著點點頭,說他認為在這部片裡找到了共鳴。
我問他共鳴了什麼,阿翔避而不答,之後我們跑去排了兩個小時的隊就為了一份蜜糖吐司,阿翔用那台小五十把我載回家,表情還是愉悅的。
隔天,就是今天早上,我接到刑警電話,說阿翔死了,飛七還在,警察從阿翔住所找到和我跟你的合照,因你在阿拉伯收不到訊號吧,警察才會打給我。

情殺。
刑警用這兩個字解釋阿翔的死因,我幾乎都要笑了(還是說我已經笑了呢?),你又不在台灣,哪來的情殺。
即使你和阿翔分隔兩地,即使你在去桃園中正機場的路上和他談分手,你們還是戀人吧,我一直是這麼相信的,阿翔也是吧。

我聯繫阿翔的外婆,到了醫院,警察要我確認死者身分,我從醫院的停屍間看見從櫃子裡被拉出來的阿翔,那是阿翔嗎?我不確定,真要說,躺在那裏的那個人應該是普羅米修斯的演員吧。
渾身上下帶著特效的影子,血肉模糊。
警察用宛如偵探般的口吻告訴我阿翔的私生活相當混亂,臥房裡有整整三個垃圾袋這麼多的保險套和衛生紙,初步調查的對象清一色都是男性,人數眾多,因此不排除情殺的可能,之後陸陸續續員警拿了相當大量的照片讓我指認,問:妳認識其中的哪一個人?我來回看去……你不會想要知道那些人是誰的,至今連我都不相信這些人和阿翔會有關係。

我只向公司請半天假,不得不回去,似乎也沒其餘的事情要找我,員警交代明天晚上再過去局裡一趟幫助偵查辦案就放我走。
走在街上我忽然覺得這個都市很陌生,就像當年我們三個一起偷偷跑上台北,見人潮擁擠的大街忽然害怕起來一樣,當時阿翔緊緊握住我們的手才得以沒事,那個傻傻的阿翔,很會吃的阿翔,騎車技術很爛的阿翔,喜歡你的阿翔。
一切變得光怪陸離,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怕如果我不寫信給你就會忘掉,我知道我會忘的,因為我想這麼做。 

晚點員警拿了阿翔的日記本COPY版本到公司來希望我能看出一些端倪,我放下手中的報表稍微看了幾篇,忽然覺得很好笑。
親愛的,你不能避免他愛你如娼妓一般,猶如你愛他一樣。
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又怎麼會不懂呢。

總之,你找個時間回台灣吧,我累了,該睡了。
晚安。



/

這是我從整理書房中的筆記本裡找到的東西。
當年的我大概,呃,小六嗎?
因為覺得很有紀念價值,所以打上來丟人現眼一下。

小時候真的很喜歡寫那種非死即傷的故事。
我以前到底把這世界想得多不幸啊(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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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指先/


note週更使用。

  生活就是和右邊數來倒數第二排那個叫林子嘉的智障嘴砲、下了課籃球場報到、午餐是難吃像狗屎一樣的團膳、福利社下午第三節下課後就關門了、和頭禿一半的數學老師吵架、偶爾跟坐在隔壁喜歡草莓夾心的閒話家常(好比最新的偶像劇叫什麼rose小姐要出嫁?)。
  還有觀察坐在教室最角落的班級陰沉女性代表張晨靜。

  就跟她的名字一樣同班三年我連她的聲音是高是低、甚至會不會說話都不知道,沒有關聯的人自然我也管他去死,平常有人陪我一起放屁就夠。
  這一年升了高三大家都奮鬥起來,我也少了多嘴的時間,了不起陪課本打手槍,教室變得安靜的時間越來越多,不想打擾認真寫考卷的草莓夾心女孩於是我猜完ABCD就趴在桌上觀察同學。
  班上大部分的人我都算熟,除了幾個妝濃的臭三八不列入人類考慮外幾乎是人見人愛的開心果。唯一的那個例外就是安靜過頭的張晨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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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當我說『好不好?』的時候,你會回答我『好』。」
點頭。
「我希望當我問你『喜不喜歡?』的時候,你會回答我『喜歡』。」
點頭點頭。
「我希望當我問你『討不討厭?』的時候,你會回答我『我愛妳』。」

少年遲疑片刻、隨後扭過頭去羞赧了面容,俄羅斯人特有的白皙膚色上一片通紅,女人微微側過頭,撩開掩蓋少年側顏的鬢角,突出的顴骨伴隨唇聲上下擺動。
幾乎是用充滿尊敬、莊嚴、不容置喙的聲音。

「……我沒有,不愛妳,的時候啊?」
 
當溫潤進入妳的喉頭之時,親吻便成為凶器。
於是反覆吞吐出來的東西,會是什麼?


寂寞




/

聽著腹話的歌寫這廚東西,天啊。
說一下好了這是多年以前設定的王子(也就是粱清澄的對象),大概真的是中學二年級寫的設定所以非常不堪入目。
混俄羅斯血的紫眼美人,雖然覺得他很中二可是卻放不下,最後進入無論晴天或雨天就成為媽媽系的角色了,超級妙。

希望不要有人聽懂我再說什麼才好,認識王子表示你跟我也有一段不錯久的機緣了嗚哇。
現在重新設定的話,王子一定會是性別認同障礙者。
但要寫他的故事實在太麻煩了,肯定會筋疲力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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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開始的時候*note週更用】

  阿母說,想哭的時候就跑步。
  跑到雙腿發軟的時候就分不出來淚水還是汗水了,只要拼命往前跑,就連哭泣這個念頭都會放棄,哪有什麼委屈不委屈,汗流一流什麼都忘了。

  「沒有錢學人家打什麼棒球!」
  還記得當年數學老師大吼著把練爛的手套狠狠砸在我臉上,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握緊拳頭,把下嘴唇都咬破了,半個字都沒有回。
  老師破口大罵的聲音傳遍整個辦公室,其他教職員只敢偷偷瞄幾眼又低頭假裝認真改考卷。

  「書不好好讀,成天只知道打棒球!打棒球能讓你將來有穩定的工作嗎?你以為棒球可以打一輩子嗎?多學你姐姐陳千晴認真一點好不好!」
  「你他媽什麼爛老師!」忽然一聲怒吼從辦公室前的花圃透過半開的窗子傳過來,阿洋整張臉皺起來:「你看過陳世勳打棒球的樣子嗎!你知道他的手指被磨破幾次嗎!你知道為了買新手套他連飯都捨不得吃嗎!你知不知道他付出多少努力啊!只會張嘴亂吠跟路邊的野狗是有什麼兩樣!」

  數學老師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將怒火箭頭由我指向窗外的阿洋兩人互相謾罵,我很難形容此時此刻的感覺,從剛才火大到快要吐了到現在想衝上去狠狠抱住阿洋,人真是複雜的生物。

  「老師!」
  在阿洋數學老師來回嘴砲時和我大叫起來。
  「我他媽的就是喜歡棒球!我寧願打棒球打一陣子,也不想變成教數學教一輩子的狗!」

  那天數學老師幾乎都要炸了,我和阿洋分別被記了三支大過,後來被體育主任壓下來,他把我們叫過去辦公室,把兩張記著我們過的獎懲單攤在桌子上,手指頭在大過的格子上點啊點。

  「國中棒球聯賽優勝我就把過全部銷掉,順便再記你們兩三大功,怎麼樣?」主任挑眉,老奸巨猾的臉此刻看上去慈祥好多。
  我和阿洋互看一眼,笑了笑,點頭如搗蒜。

  在比賽還沒有開始的時候,我知道我們不會輸。
  因為有阿洋在,就不會輸。

/
沒什麼好fin不fin的老實說,世勳跟阿洋(我甚至沒給他想全名耶)只是我很想看「球來就打」的抒發而已。
打棒球的青春真是……令人熱血沸騰啊。
國片「球來就打」請大家務必去影院支持一下了!嗚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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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溫,有時候我會想,我是不是一個很沒天分的人。」

一個年僅二十五歲的當紅模特兒突然趴在你家的餐桌叉子上有根頭被吃掉的花椰菜梗朝你傾吐心聲,三十二歲的方溫默默地咳了一聲,向張莫難看的吃相表示不妥,張莫望了方溫一眼,聳聳肩,把叉子上的花椰菜梗一口塞進嘴裡。
晚餐的不速之客沒有叨擾方溫的好心情,習慣任性的張莫忽然出現在自家廚房茶來伸手飯來張口還要求加菜,放在炒青菜旁的燉牛肉就是張狂的好例子。
「為什麼說自己沒有天分?」方溫嚥下一口從屏東老家寄回來的春上米,倒幾滴燉肉湯進碗裡。

張莫稍稍坐直,拿筷子把炸白鯧的屍首分離,喜歡吃魚頭的他挑起頭骨外的魚肉,沒有回答方溫。等著他回話的方溫筆直地盯著張莫扒飯,兩個人之間氣氛微妙。
被看刺了的張莫抬眼瞪了方溫一眼,三十二歲的大男人露出宛如少年般佯裝無辜的神情,眨眨眼睛,張莫嘆口氣說。

「我覺得我不懂得怎麼愛人。」
「這世上沒有人懂吧?懂了就不是愛了。」
「但是總該有道理可循?我不得要領,否則怎麼老是情場失利。」
「因為你總是碰上壞男人。」方溫頓了一下,不是故意刺傷張莫,他又改口:「張莫,你該思索的不是怎麼去愛人,而是學會怎麼被一個人愛。」
張莫挑眉,放下碗筷直視方溫:「被愛的同時你總會希望自己也能去愛人吧?」 

方溫看他一眼,隨他放下手裡的筷子。

「張莫,愛人從來不需要天分,你從根本就扭曲愛的本意。」
張莫沉默。
「一加一等於二吧?在愛情裡一加一卻等於一,你給了對方一半、而對方給了你另一半,愛情只是這樣,你不需要付出全部,一半就夠了,只需一半就能圓滿。」

張莫沒再說話,方溫也識趣地閉上嘴。
晚餐吃得很安靜,圍繞台北市大安區特有的聲響,車水馬龍隔離在薄薄一層水泥之外。


張莫,我只是捨不得你。
捨不得你這樣看不起自己,都沒事了,張莫。

再去愛就好了,沒事的。


/


張莫跟方溫的故事「曾經」連載在NOTE上,大約是距此半年的故事,我沒有完結他,或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完結。
他們不是情人,再怎麼樣都不會是愛侶,不過在原連載上卻不知不覺把他們寫得越走越近,這是我體認自己有多無能的瞬間。

希望哪天可以好好把他們的故事寫出來,關於愛和寂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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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唰。
雨像倒下來一樣天空宛如水盆被翻倒般淅淅瀝瀝在家門前的水泥地上淹成一條小河,黃瀨涼太撐著鵝黃色的傘目睹電視中記者轉播的狂風暴雨景色有些畏懼,模仿孩提時代下水時閉一口氣雙手抓著傘把一鼓作氣向外衝。
豆大的水珠毫無韻律可言咚啪咚啪蠻力敲打傘面在傘下響起嘈雜的雨聲,又風又雨即使撐著一把傘還是會讓隨風飄散的水滴砸濕衣襟,腳踝處的牛仔褲已經不堪入目,黏在肌膚上藍布磨擦著並不舒適,狼狽地朝便利商店前行黃瀨把彷彿快讓大雨打爛的傘收起來放進店家擺置的傘桶裡,打了個噴嚏進入冷氣永遠維持在攝氏二十八度的商店裡。

黃瀨拿起提籃隨手抓幾把微波用的肉粥和一大包退熱貼、袋裝水果和用熱水速食沖泡的玉米濃湯,颱風天能有什麼市場可言,便利商店還開著就該偷笑。
籃裡滿滿明顯是照顧病人用的東西堆在收銀檯上,剛值完大夜等待交班的男店員抬頭掃了黃瀨一眼,看上去雖狼狽些還算不失形象。

「微波嗎?」
「嗯。」
店員手腳敏捷地把該丟進微波爐的東西放好按下按鍵九,繼續替顧客刷條碼,隨口問:「模特兒也放颱風假?」
黃瀨涼太不因被認出而大驚小怪,那一本以他為首的男性時尚雜誌封面還正大光明擺在收銀檯附近的架上,見男店員的態度也不像粉絲,他點點頭:「風雨無阻的通常是服務業,模特兒基本上是商業活動吧。」 

店員瞟他一眼,拿著他的熱可可用條碼機刷過,嘆口氣:「所以說服務業真不是人……你要去探病吧,朋友颱風天還感冒真衰。」
「是啊,不過知道對方是裸著上半身在雨天打球一整天只能說自討苦吃。」黃瀨的嘴邊略帶笑意。
赤裸上身在雨天打球?何等浪漫熱血的愚蠢行為?店員挑眉稍微噗哧一聲讓同情意味降得很低,邊等著微波食品邊閒聊幾句,才知道店員也是にっぽんたいいくだいがく(日本體育大學)的新生,黃瀨挑著眉這次乾脆笑出聲音來,他指著一堆退燒用品說:「剛剛好那個蠢蛋就是你的學長。」

店員哎?了一聲很是意外,接下去問那蠢蛋的真實身分,黃瀨猶疑片刻深邃的琥珀色眼珠如水波般流轉,笑著回答提示是籃球隊。
而一提到大學內有名的籃球笨蛋是誰基本上只有社會科學系的研究生才不知曉,店員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後大笑,完全不難想像校內籃球社的強力前鋒裸著上身在球場揮汗如雨最後發了燒如臨大敵。

「祝學長保重。」從微波爐拿出熱好的肉粥,貼心地加上隔熱板防止燙臭了塑膠提袋。
黃瀨頷首:「我會轉達的,另外上班也加油。」
「哈哈,被早班的女同事知道我在交班前碰到名模特兒她應該會炸毛吧。」
「不如我留個簽名?」
「天啊你真宅心仁厚。」

彼此相視而隨後哈哈大笑,黃瀨涼太倒是真沒留下簽名,不過為了犒勞情人辛苦的學弟買了杯即溶咖啡送他。
再度揚起傘桶內的鵝黃色傘,黃瀨單手抱著一大袋微波食品和退熱貼再度閉口氣朝滂沱雨中奔跑。

目的地是某個笨蛋家。


/

颱風天大家要注意安全啊,其實我是想要表達這個(誰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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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近五我被蛀牙痛醒,他媽每天都刷兩次牙還可以蛀牙真的很機八,我何其幸運。
Facebook上朋友在炫耀牙齒長得多,這到底是有什麼好炫耀的。
我的朋友果然都怪怪的。

窗外在下著零星小雨,電腦桌靠窗所以聽得一清二楚,邊跟朋友哈拉邊在思索等工作賺到薪水第一件要換的果然是難坐到炸的電腦椅。
屁股好痛,牙齒也好痛。
手機裡有語音留言。

「喂。」
「笨蛋。」
「過得如何?I miss u.」

才怪,分手的人談什麼想念。
我有些嗤之以鼻,大概是因為時差所以沒能接到電話,在美國逍遙的人果然很幸福嘛,留言中談到一點近況,說他金髮尤物左摟右抱得挺順手。 
佛羅里達應該很熱吧,我想,然後熱暈一個鄉愁的男人撥通電話給他的前女友。

我不是好女人,當年那麼年輕猖狂,談戀愛那時我才十六歲耶。
十六歲的小女生戀愛能多大啊,了不起一杯蛋捲冰淇淋作情人節禮物唄。
但是之於當年那個二十歲的大學生不一樣吧,興許是新鮮,但也確實談過一段不長不短的青澀戀情。

在美國還好嗎,不知道能不能這麼問。
最近很多朋友都出國了,去日本的日本英國的英國美國的美國,真是可惡啊,到頭來還是丟下我一個人嘛。
要努力前進啊,我也是,停滯不前絕對沒好下場的。

要努力不愧對當年那個自己啊。
一年比一年需要更努力才行唷,不用豐功偉業,但是至少對生活感到不虧欠吧。
你沒有教我怎麼談戀愛,可是我懂了不是濃情密意才稱之為愛情,平平淡淡溫溫柔柔給的關心也很好,現在我也努力地對現任的女朋友這麼做。

彼此都要加油啊。
和現在的女朋友好好相處吧,不要因為太溫柔反而傷害了她啊,不可以重蹈當年的覆轍嘛。

快要六點了,待會兒還和朋友有早餐之約。
電話我晚點再回。
哪天就去佛羅里達看看你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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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愛我了還說會珍惜我,
那不是寵愛,那叫糟蹋。
/

你不知道當你別過頭我要花多少時間彌平傷心,你以為分手很簡單,你可以簡簡單單一走了之。
但愛情不能,怎樣都不能。
這世上沒有雲淡風輕的愛情,尤其是在我賠上真心去換的前提。
/

Hey,女孩,我不會要你別哭。
你得盡情哭,藉由淚水忘掉一個人,等到哭到累了,就會沒有力氣去想了。

這樣,你也不會再夢見轉身就走的他了。
/

Hey,男孩,我不會要你哭。
你得忍辱負重,她的背叛很多時候不是踐踏,而是助你早日成長為一個更好的男人。

你要感謝還好當年的她是個蕩婦,這樣你才不會再愛上一個賤貨。
/

分手不是容易的。
透過一封簡訊、MSN視窗的一句對白換來真心,臨走前你告訴他你會好好的。

才知道男人說再見時,比說我愛你還要放感情。
/

你從來就不認識我。
你認識的是那個傻傻愛你的我,而不是我的全部。
如你能試圖扭轉我的外在,那何不冒著風險連我的內在都改變。

在愛情面前的你是個懦夫,說真的,你只是渴求被愛而不是打算求愛。
還是早日滾回你媽咪的懷抱裡吧。

女人,或說我,不適合你。
/

謝謝當年那些傷害我的人,你們成就我,成為無堅不摧的女人。

成為一個終於懂得,是為自己哭的女人。
/


寫給心痛欲裂的傻男孩和傻女孩,別再用亞太騷擾我了,你們可知嚼舌根從來不是我擅長的把戲。
愛情不遠,只是看你怎麼走。
別追它,慢慢來,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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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大家好我是四六!
現在的心情非常颯爽於是寫了內容也非常颯爽的東西、朋友再嗆我只會寫沉重故事試試啊!
知不知道我真他媽愛寫無腦故事啊!

寫完整個超開心啊!!!
短短幾字我就可以解決的東西為什麼秒57寫這麼長阿!!!
說在這裡雖然超奇怪但57快要破九萬字啦我招誰惹誰啊青峰大輝!!!(幹嘛叫他

總之內容超級灑脫我都不敢歸在黑籃裡了只敢孬孬的算成隨筆,
預祝閱讀愉快!四六關心大家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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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n years later:別人家的男朋友




01. 別人家的男朋友叫做司機。


電話鈴聲劈哩啪啦在背袋裡搖搖欲墜似的震聲極響,火神大我嘖一聲回頭朝記者們說聲抱歉把採訪權讓給其他隊友,說起BJ聯盟的大老虎誰不認識場場精湛灌籃深刻印進所有日本妹子的心底為之狂亂。
從櫃子裡抓出背帶拿起新買的智慧型手機大指一按朝話筒粗聲粗氣的吼:「黃瀨涼太你有話快說!」

「先說好因為小綠間不接電話所以才打給小火神的!」
「所以?」
「我回日本了所以快來接機!」
「……真他媽的我想去美國捏死青峰大輝。」

距離高中畢業幾年他也數不清了總之青峰大輝BJ待了幾年被公牛隊徵招現在拍拍屁股到芝加哥做藍球之神的美夢,綠間真太郎報考教練執照現在每天和一群死中二生大眼瞪小眼,聽說被崇拜得要死因為區區全範圍射籃這種不符合人體工學的絕技,順帶一提高尾和成屁顛屁顛跟上去考了教職在小學裡做體育老師過著被小學生圍繞的快樂鳥日子,其他成員的下落不用怎麼交代大概也略知一二,赤司征十郎現在可是BJ最年輕的總教練兼選手比灌籃高手裡的藤真健司還要離譜、紫原敦可快活了偶爾回聯盟打完幾場季賽就回老家開餐館等著吃垮廚房,罪魁禍首黃瀨涼太專職做模特兒和人妻,新婚生活是陪著丈夫到NBA打球,火神大我想到就抓狂,憑什麼他比完賽還要去接別人的男朋友啊?!
說是和黃瀨涼太做了十來年的筆友也只是偶爾傳傳簡訊的關係,等上大學突然一封「小火神救命我這是第十七次被小青峰弄到下不了床啦嗚嗚嗚嗚嗚!」破罐子破摔,回頭一看一臉瞭然的黑子哲也他才知道黃瀨涼太和青峰大輝出櫃早就不是新聞,怪不得當初青峰大輝賭著禁賽的風險還是活生生揍了灰崎祥吾一拳鬧得可沸沸揚揚。

咬緊牙口火神大我算不清第幾次痛恨自己就是他媽老好人一個。

「十分鐘,我沖完澡去接你。」
「沒問題哦,小黑子呢?」
「腰痛不能出門。」
「……嘖嘖嘖老虎啊都這把年紀還縱欲過度不好耶?」
「靠你是最沒資格跟我說這句話的人!」 

黃瀨涼太在機場入境口無辜地望著強硬被掛上的電話,瞇起貓瞳,被十年老友兇得很委屈。
 

02. 自己家的男朋友叫做渾球。


黑子哲也今早和學校研究室告假一切歸咎他那下半身不收斂的男朋友黃湯下肚興致一來就抓住他的大腿沒完沒了,熱衷活塞運動整整一夜,早就不是能被拖著做到早上的年紀、黑子哲也很難得的在心底咒罵神清氣爽趕著出門訓練準備下午聯盟比賽的火神大我好幾次,提起散架的腰糊糊塗塗地躺了一天為自己煮一碗肉粥,坐在廚房前的餐桌韻律地食用起來──好像有點不夠鹹──加鹽還是胡椒鹽好、黑子哲也思量片刻起身打算回廚房思考,房裡手機慷慨激昂震耳欲聾發出鈴響,黑子扳著沉重的腰桿回房從床頭櫃拿起和火神成對的智慧型手機接起。

「哲你在忙?」
「沒有,青峰你還真稀客,怎麼?」
「那傢伙從美國回去了。」
「黃瀨?」
「說是經紀公司的安排,待會應該會叫老虎去接他。」
黑子哲也沉默半晌。

「……改改你男朋友把別人的男朋友當司機的習慣吧,青峰君。」
「……改改你男朋友太寵別人的男朋友的習慣吧,哲。」

兩個人在話筒前很有默契的安靜片刻後開始輕笑、清清淡淡聊過近況後發覺NBA實在太過適合直來直往的青峰大輝,撇除吸毒嫖妓玩期貨欺負新人染指隊友親人這些似是而非的劣習NBA還是個擁有良好形象的籃球聯盟,和公牛隊幾個隊友混得不錯的青峰大輝前兩天才和Michae Jordan促膝長談;黑子哲也一面練球考完碩士然後博士、最近野心勃勃想跟著綠間跟高尾考幾張教練執照來放放,青峰大輝笑著損他太過意氣風發了吧混帳?然後黑子哲也又笑了。

「比賽加油,季後賽結束就回日本一趟吧,桃井總說想念大家。」
「什麼啊?她年初舉行婚禮我有回去不是?忙著新婚生活的傢伙竟然還有餘裕想念。」
「桃井最念舊這點你很清楚的。」
「哈哈哈。」

電話掛斷粥也涼得差不多,從廚房拿走鹽罐對著肉粥灑,黑子哲也捧著瓷陶碗坐到客廳打開電視、BJ轉播中信洲老虎急急忙忙跑回休息室八九不離十就是黃瀨涼太來電了,黑子哲也咬著湯匙自鼻捎輕笑,瞇起好看的眼慵懶地打了一次哈欠,宛如窗沿上懶懶散散的白貓趴在漆藍的木架上弄彎了九重葛,撥了通電話給火神大我得到沒有回應的制式女聲。

九成九在沖澡。
黑子哲也在智慧型手機上點啊點,將黃瀨君帶回來吃飯吧。

然後,早點回家。
訊息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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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藍的紅的黑的,用簽字筆在上頭寫下畢業祝福,浮誇的簽名和懷念的字句,還沒分別就開始想念。
還不就是這樣堆砌起來的日子,把鼻屎挖在教室左邊數來第三個窗簾、木製課桌椅上滿是立可白的塗鴉,說著誰裝備好哪個頭目boss是嫩B,考完試看卷子上的紅字兩撇十一,數學老師惡狠狠的吼著:「張裕民你最好給我再混下去啊!」摔下厚厚一本講義於講桌鼻孔嘴巴沆瀣一氣,坐後排的林子嘉他媽每次都笑超大聲,拎杯就是數學十一分怎樣你能考這分數嗎!

下了課的福利社水洩不通、一瓶多喝水要二十塊、草莓夾心麵包總是隔壁課桌椅女孩的最愛,藍莓和牛奶,純喫茶或統一豆漿。
地板上橘綠相間的石英地板,講台上的校長髮線不對、雞雞歪歪的主任一天到晚靠南靠北,褒獎哪一班整潔秩序第一名,星期一的早晨升旗永遠叫人心緒難耐。

高一時的狂妄高二時的白目高三時的惆悵,怎麼畢業了我還沒有告白。
那個喜歡草莓夾心的女孩。

我十一分的青春還歷歷在目轉瞬之間卻要從一座禮堂分道揚鑣。
原來,
成長是,

這麼叫人悲傷的一件事啊?(跟楓之谷被盜帳號一樣傷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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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喜歡描寫台灣的高中生,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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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看呸蘿恭喜我..........

HIT20萬不見了!+VcOYzoCUDkhV80K75jmLYi7tsc=.gif  
謝謝大家OMG!有踩到的人歡迎拍照領HIT文唷!

然後,
下一個HIT是205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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